第43章(第3/3页)

那双温和的眼眸黑如漆,亮如星,满眼都倒映着路杳杳,满是温柔可眼底到底是闪过一丝苦涩。

路杳杳趴在他怀中,真情实感地心疼道:“那也太过分,那日若不是静王中招,如今元遥的情况只会比他糟糕百倍。”

若是太子发生这等事情,只怕原本就不牢固的太子之位摇摇欲坠。

温归远听着她为他不平的委屈声音,心中一软,越发后悔答应江月楼把人牵扯到这件事情中。

“咦,这个好像不是殿下的腰带。”路杳杳眼尖,看到案桌上的腰带,好奇地问道。

温归远抿唇看着,还未说话,就听到她惊讶地说道:“有静字,是静王的腰带?”

她眼睛一亮,伸手要去拿腰带,却被温归远懒腰抱住,按在自己腿上。

“我之前抓了一个卖那个春药的人,那人教出来的证物,虽不知静王的腰带为何出现在那边,但总归不好流落在外面,便带了回来。”他握紧她的手,不让她去碰那根腰带。

路杳杳心中闪过不少注意,最后按捺不住,小声说道:“这个腰带好精致,不如我让绿腰也给你做一条。”

她随口扯出一个借口,大眼巴巴地看着他。

温归远虽然知道要顺着她的话,把东西给她,可看到她倒是拎着别人的腰带,却是不由翻了翻醋海,一时间不好张口。

就在这个犹豫间,路杳杳眼疾手快把腰带薅了下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你要是不喜欢这个花色,我给平安送去,平安最近磨坏了两根绳子,这个长度正好栓住它。”

温归远抱着她,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无奈说道:“你开心就好。”

路杳杳闻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会,温归远这才放了路杳杳离开。

路杳杳嘴唇红润,脸上的红晕还来不及退下,在内室匆匆打理一番就出门了。

“给暮霭殿递帖子。”路杳杳吹了风,冷静了片刻,这才说道。

“让人准备一份南方的礼品带去。”她补充着。

绿腰点头称是。

暮霭殿收到东宫的帖子时,淑妃正懒懒躺在美人榻上小憩,云鬓舒散,花颜微红,金步摇斜斜插着,慵懒娇媚的模样,闻言,睁开眼笑说道:“还不有请。”

路杳杳一进门,规规矩矩地请安,一如既往的乖巧温柔。

“今日怎么来暮霭殿了?可是宫中有什么安排不到位。”淑妃说话极为温和,贴心地问道。

此话一次,就听到路杳杳声音古怪地应了一声:“没有。”

淑妃一愣:“怎么了。”

路杳杳眼角晕开红云,杏眼水润,端庄下强忍着一点委屈。

“怎么了?”淑妃大惊,连忙起身问答。

路杳杳勉强笑了笑,眼角却是露出一滴泪来:“无事,只是心中感慨,若是宫中之人,人人都似娘娘一般温和就好了。”

“可是有人欺负你了?”淑妃拉着她的手,温柔的眉眼中露出一点厉色。

路杳杳犹犹豫豫,想了片刻又摇摇头。

“可是因为皇后?”淑妃沉思片刻,挥退了下人,小声问道。

路杳杳眼角越发红了,浅长的睫毛带出一点细小的水珠。

“是静王……”她小声说着,“那日之后竟然还有后续。”

她伸手拿出腰带,笑说道:“我今日让人查封了那两位妾侍的屋子,这是屋子搜出来的。”

淑妃看着腰带内侧的字,脸色微变。

“我也不知道母后如何想的,若静王真的喜欢……”路杳杳露出难以启齿的神情,“给了他,便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而且屋内还有许多……”她脸颊泛出红意,羞耻地低下头,“还有不少助兴的药,医药嬷嬷说都颇为伤身的烈药。”

淑妃眉心皱起。

“我私下找了两个妾侍相熟的人问了下,这东西竟然母后宫中也有,那日竟然还给了一些白家的五姑娘。”

淑妃脸色大变。

“不许胡说。”她怒斥着,很快又觉得失态,温和下来,“皇后虽然脾气暴躁了些,却也不是这样的人。”

路杳杳吓得眼珠挂在睫毛上,咬了咬唇,又惊又怕。

淑妃连忙安慰道:“我知你年幼不知事,那些宫婢总是到处攀咬,不可尽信。”

“我也实在是没了主意,不敢和殿下讲,生怕殿下伤心,想着娘娘如今主管中馈,若是假的,皆大欢喜,若是真的,不如私下把这些东西都寻来毁了,也免得有人不长眼用到了不该用的人身上。”

她又把药性和容易晕子的特意不经意地讲了一句。

淑妃脸色严肃:“好孩子,此事不要声张,想必是有误会。”

两人又岔开话题,聊了不少其他话题,路杳杳这才起身离开。

暮鼓钟声如水波般荡开,夕阳的光晕落在高耸的脊兽上,琉璃瓦片好似蒙上一层金纱,熠熠闪光,偌大的宫殿满地是宫女黄门,却又格外的安静。

“淑妃会信吗?”绿腰忧心问道。

路杳杳靠在软靠上,打了个哈欠:“不信又如何,她又不是小白兔,终归是递给她一把刀。”

她笑,杏眼微眯,眼尾的红晕还未完全退下,那点红痣越发显眼:“我是她,便一定挥出去。”

“娘娘,殿下在等娘娘一起用膳呢。”红玉捂着嘴小心翼翼地说道。

路杳杳一扫脸上的困倦,眼睛微亮,朝着抱厦走去。

温归远换了个身白色衣袍,金丝暗绣浮在表面,在烛光下如水波般流动,简单中带着贵气,腰间的那截玉腰带,隐隐勾勒出一截精瘦的腰肢,随着如松的挺拔身形,莫名显得禁欲。

“回来了。”他站在台阶上笑着看向他。

烛光摇曳,不及多情一笑。

两人有说有笑地吃完晚膳,路杳杳正打算去罗汉床上躺着,却被温归远一把薅住胳膊。

“去外面消消食。”温归远笑眯眯地说着。

路杳杳皱着脸,不太愿意动,水润润的视线微微移开,圆润的眼尾上扬,好似餍足的猫无辜地睁大眼睛,清亮瞳孔中透出几分心不甘情不愿。

温归远难得强硬地拉着她的手,向着殿外走去。

“殿下要带我去哪?”她迷茫地问道。

“闭眼。”

一截白色纱绸落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