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十七章 谈判桌上(第2/2页)

宗楚客思索道:「明晚如何?我在福聚楼订个厢房,就只我们三个人。」夜来深笑道:「福聚楼哪有厢房?须尉迟谆临时搭一个出来。」宗楚客又道:「我现在要赶回芙蓉园见安乐,明晚宴后,轻舟随我返相府,继续刚才言有未尽的话题。唉!真想推了安乐。」夜来深提议道:「何不在见过公主之后?」‘宗楚客有些不自然的摇头道:「时间上难拿捏,让轻舟久候,不大好。」夜来深微一错愕,没再说下去。

龙鹰暗忖难道老宗和安乐勾搭上了?不是听过老宗已成韦后的新面首?宫廷淫乱的风气,骇人听闻之极。老宗与淫荡公主幽会,鞠躬尽瘁的一个两个时辰,当然不宜见自己,也不好意思要他候那么久,等若明着告诉他刚和公主尽欢。老宗分担了武延秀的差事,令武延秀可脱身到秦淮楼醉卧温柔乡,忘掉残酷的现实。

符小子誓死不碰安乐是对的,是于污泥里保持不染,表现出他的自爱和傲骨。

宗楚客和龙鹰约好明天和头酒的时间后,匆匆离开。

夜来深本坚持送他一程,龙鹰因心里有事,连忙以想独自漫步,俾能趁机思考来推却。

他的话合乎情理,作出重大决定后,须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量。夜来深没勉强他,送他到门外去。

夜凉如水,带点秋意。

夜来深闷哼道:「我一直不欢喜田上渊,目中无人,若非大相阻止,我早出手试他的斤两。」龙鹰和他交过手,对他的深浅知之甚详,虽有与田上渊一拚之力,却差大截,肯定输得很难看。

道:「我已将老田的出身来历尽告大相,现在却不宜由我说出来。」言下之意,是着他勿鲁莽冲动。

夜来深愕然道:「范当家怎晓得的?」龙鹰微笑道:「这叫机缘巧合。」夜来深道:「难怪大相这么急于找范当家再次倾谈。唉!现在我才明白为何大相忙成这个样子,当上少尹后,每天都有突发的事情,武延秀那小子整天顾着去花天酒地,很多时须我去处理他职责范围的事。」龙鹰欣然道:「能者多劳嘛!」拍拍他肩头,趁机离开,避免听他吐苦水。

转出街角,立即展开脚法,离开主道,肯定没被跟踪后,转入一条小巷,翻墙登屋顶,灵觉全面开展,高来高去,瓦顶过瓦顶的,朝芙蓉园的方向躐高伏低,潜踪匿迹的赶去。

宗楚客须他配合去安田上渊之心,他是谅解的,因田上渊对宗楚客未来的成败,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要翻脸,未是时候。

在弒君一事上,宗楚客必须倚仗老田混毒的本领。

以田上渊的老奸巨猾,绝不会将混毒之秘尽告宗楚客和韦后,由他们自行去办。而是天一半、地一半,先让他们做好初步的工夫,留起最后一着,那就不到宗、韦二人不对他言听计从,受他要挟。

循这个方向看,宗、韦要害死李显,不是说做便做。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逼宗楚客在「范轻舟」和田上渊间作出选择,老宗拣的肯定不是「范轻舟」。

田上渊如何反应?

在清楚优势下,田上渊会逼自己答应一些不情愿的事”而宗楚客则不得不站在田上渊的一方,着「范轻舟」让步。

故而明晚的和头酒,宴无好宴。

夜来深大吐忙得要命的苦水,是误以为「范轻舟」生活得写意悠闲,岂知龙鹰比他更忙,今晚还不知能否抽身去见宋言志。

至于令他神魂颠倒的高门美人儿,是想都不敢去想。

下一刻,他翻过一边高墙,掠过旷地,来到曲江池北岸。

对岸芙蓉园庄院大宅林立,疏密有序,灯火辉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