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魔豹疑云(第5/6页)

风亦飞追问道:“什麽麻烦?”

阿贵道:“没有人可以帮助我,希望没有发觉我知道了他们的事。”

风亦飞皱眉道:“知道了什麽事,他们又是谁?”

阿贵摇头道:“告诉你反会惹祸,没有人能和他们斗的,阿飞!你和阿海在村中是我最好的朋友,假设我不在。请你好好照顾我娘和小妹,你答应吗?”

风亦飞见他愈说愈古怪,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热血上涌,一把执着他的肩头,咬牙切齿地道:“告诉我,他们是谁,你不记得我们曾说过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吗?而且我们还可以找慕老师和萧老头帮忙,还有铁大叔。”急起上来,他把众人的秘密也抖出来。阿贵推开了他道:“你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的。”急步走了去。

风亦飞呆站了一会,才回到家里。次天他放不下心,采药前一早往找阿贵,准备问他一个水落石出,必要时迫供也好,行刑也好,总之要阿贵尽吐心中秘,岂知还未到阿贵家,听到了争执的声音。

风亦飞加快脚步,离远见到阿贵家前站了六名彪形大汉,和阿贵在理论,旁边围了一些早起的村民,都不敢靠近风亦飞走了过去,大声道:“什麽事?”

带头的是个粗壮的秃汉,沉声道:“没有其他人说话的余地,给我滚开,否则打断你的脖子。”

阿贵向阿飞道:“他们是盐场的人,要我回去上工。”

阿贵的娘冲出来道:“这几位大爷高抬贵手,我阿贵身体一向虚弱,干不了粗活。那秃汉一把推开阿贵的娘,喝道:“好了!告诉我,回不回去,契约你签了。怎能说不干便不干。”

阿飞大感奇怪,盐场那份工是阿贵梦寐以求的工作,怎麽签了约画了押也辞去不干,而盐场却偏为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小人物,劳师动众起来。阿贵嘴唇颤动,垂下头来,面对恶势力,他可说是有心无力。

风亦飞已非昔日阿蒙,想了想宋别离的模样,一把护在阿贵身前,淡淡一笑道:“天下间岂有如此强人所难之事,阿贵这几天身体不好,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复工,众位请回吧。”

六名大汉十二只眼睛,一齐凶光闪闪,盯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身上,他们平日横行霸道,哪容得别人在太岁头上动土。秃汉冷哼一声,右手前标,叉开两指向他双眼插去,狠、准、快、毒。

阿贵和围观的村人连惊叫也来不及,眼看风亦飞要步乃兄後尘,风亦飞长笑一声,不知怎样手一动,把秃汉的手指夹在右手指隙间。两只手定在空中。秃汉大吃一惊,吐气扬声,运力抽回,岂知纹风不动,一时僵持不下。其他大汉怒喝连声、从秃汉身後抢了出来,由风亦飞两侧攻来。

风亦飞依着慕农所传心法,将真气由丹田处送至手臂,再传到秃汉体内,秃汉惨哼一声,胸前有若被大铁锤击中。踉跄向後退去。立时撞在身後两名大汉身上。风亦飞左右手同时施出萧长醉脱胎於烟杆十三手的手法,左右掌分别穿过对方拳势,印在对方胸膛上,两人惨叫声中、向外倒跌,刹那间敌人攻势热烟消瓦解。

换了是一般人,一定难以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将慕农和萧长醉的武功运用得如此自如,但风亦飞常在山中与猿猴嬉戏,有若每天苦练武功,而且这种练功方法没有成败之心,反而更合乎自然天理,吻合上乘武道的旨意。

江湖上一般高手练的都属後天真气、若能窥得先天真气的堂奥,便能晋身创门立派的宗师级地位。先天真气最难处在於“不经意”三个字,一落意想,便属下乘。所以修成者多为佛道中的高手,他们戒绝六欲七情,始能进军先天真气的无上境界。又或像宋别离这等悲天悯人、以天下为己任的无私人物,也能撇开成败之心,向这无人领域迈进。即管欧阳逆天,也是险死还生下抛开世情,练成魔教自古以来罕有人练成的“逆天不败神劝”,天下之道,殊路同归。

以慕农和萧长醉而言,也属高手中的高手,不是不知此理,只是知易行难,像风亦飞这样一开始便走上先天真气的正确路上,可说是千年难遇的奇逢。

风亦飞望着眼前东歪西倒的大汉,一时惊奇得合不扰嘴,他初时只想阻挡他们一阵子,好让其他村民加入助拳,哪知这数名大汉竟不堪一击,教他如何不呆了起来。村民们见他打胜,一齐发喊助威,声势大增。阿贵脸上多回了一点血色,却也添了点忧心,他实在不想这亲如兄弟的好友卷入游涡。

那秃头大汉摇摇摆摆勉力站起身来,脸上泛起一层灰色,指着风亦飞道:“好小子,你叫什麽名字?盐场的人也敢惹。”这是江湖中交代场面的话,风亦飞不知也不吃这套,这几天的经验使他不断成熟成长,学晓去冷静分析和应付。

风亦飞眼中寒芒一闪,道:“有什麽现在交代好了,希望以後再也见不到你。”

秃汉气得脸色发白,跺了跺脚道:“我们走。”气冲冲去了。风亦飞和阿贵回到屋里,他自然问长问短,阿贵只是叹气,他见问不出什麽所以然来,唯有嘱咐他小心点,上山采药去了。

那天他挂着阿贵,午时便落山返回云上村,来到铁隐的铸剑室。心想横竖阻不了多少时间,进去一转。外面看去工场一切如常,只是没有铁隐打铁的声音。风亦飞叫道:“大叔!我来了。”

工场内毫无反应。风亦飞并不奇怪,铁隐便是这类只应在心里的人。他从容踏入工场,立时僵住,一股冷意袭遍全身。工场凌乱不堪,椅台碎裂开来,尤其怪异的是铁隐打铁用的铁锤,整个锤头陷入墙里,只余锤柄在外,但墙壁经这般大力撞击,却一丝裂痕也没有,就像有人专把铁锤埋结墙泥内那样。

炉火仍在熊熊烧着。风亦飞发狂地奔过後院,推门进入卧室,铁隐踪影全无。风亦飞狂叫一声,冲出门外,心里不住对自己说,要冷静。只有冷静才可以做个好猎人,可是关心则乱,脑中思绪却是乱成一片。他深深呼吸了几下,依着慕农教的方法,脑筋逐渐平复下来。

工场内在不久前发生了打斗,铁隐失了踪。一是他成功逃走了,一是给人掳去。现在首先要查明的是谁干的,他的脑海中立即升起宗丹的面容,是了,现在唯有去找宗丹要人。

想到这里,一刻也待不了,立时往城中赶去,刚到村口,迎面慕农潇洒地走来,神态从容飘逸。

慕农淡谈一笑,宽和地道:“亦飞,发生了什麽事?”风亦飞有若沉溺水里的人,找到了浮木,焦急地道:“大叔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