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中医西医“打擂台”(第2/5页)

小铜锣谦虚着:“可不能这么说,学医之路,由博而简,由杂而精,由繁而专,勤于一艺,临床参悟,积数年才可达上工圣手。”沈文山连忙接上:“你说得太好了,做裁缝也一样,只要肯钻研,就能成为好裁缝。”

小铜锣笑道:“沈先生,时辰不早,我得回去了。”沈文山说:“这时间过得真快,等有空我再跟你请教中医。”

小铜锣说:“下回你给我讲讲裁剪的学问,我也挺喜欢缝缝补补。”沈文山说:“没问题,那咱们……明天见?”

沈文山打开门,小铜锣朝外走,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个趔趄,她禁不住惊声尖叫。沈文山吃惊地捂住耳朵说:“哎哟,我的耳朵!”

泉子喜欢小铜锣,自从她出门去相亲,他就魂不守舍。他看到小铜锣从远处走来,急忙走上前说:“我买了几块点心,可好吃了,你尝尝。”小铜锣摇摇头,很伤心地说:“泉子哥,我把沈先生的耳朵震坏,人家不理我了。”泉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还取笑我,不理你了!”小铜锣说着噘嘴走了。

泉子的听力忽然不行了。翁泉海给泉子检查耳朵后说:“你这耳病很重,估计不能完全治愈,今后听力会受影响。你是怎么弄的?”

泉子笑着说:“没事,能听见点动静就行。师父,不瞒您说,我挺喜欢小铜锣,耳朵不灵,就不怕她的大嗓门了。”

泉子瞅个空专门对小铜锣表白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不怕你的大嗓门了。别人都受不了你的大嗓门,就我不怕,你看咱俩……是不是挺合适的?”

小铜锣好像不太明白,翁泉海走过来说:“铜锣,你听我说一句。泉子的耳朵坏了,他是为你弄伤了耳朵啊!泉子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他虽然憨了点,可实诚,是个过日子的人。婚姻之事不能强求,师父也不能给你做主。你仔细琢磨琢磨,要是觉得行,师父为你俩高兴。”

小铜锣低着头,眼泪滴落下来……

天上浓云密布,秋风萧瑟。小铃医抬头望天,等待着立刻下一场不大不小的秋雨。如果下雨,他有一个大胆的计划,需要老母亲配合行动。老母亲表示,为儿子,让她干什么都愿意。

此时,罗氏小便不通,在翁泉海诊所求医。翁泉海给罗氏切脉后说:“脉象寸弦而尺涩,小便不通,下肢浮肿虽为下焦症状,《内经》曰:‘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上焦不宣,则下焦不通,以肺为水之上源,不能通调水道,下输膀胱也。疏其源则流自洁,开其上而下自通,如提壶揭盖。”他拿起桌上的茶壶,“一指按住壶盖,则滴水不漏,去其指则壶水尽漏,无余水矣,治此病正是如此。”

罗氏着急道:“翁大夫,您说的我不懂,我都快被尿憋死了!”

翁泉海写药方,小铜锣高声唱药方。小铜锣的唱方声中,小铃医推着老母亲站在屋檐下等雨。天上乌云翻滚,雷声隆隆,下雨了。小铃医背起老母亲,冒雨来到翁泉海诊所。

翁泉海望着小铃医一双泥泞的赤脚问:“你怎么没穿鞋啊?”“我娘给我做了双新鞋,我怕被雨水弄脏了,舍不得穿。”小铃医说着掏出新鞋。

翁泉海让他母子坐下喝茶,问道:“你们怎么没离开上海啊?”老母亲说:“翁大夫,上回您救了我儿子,我还没来得及感谢您,我腿脚不好,不能走路,今天小朴背我来,就是想当面谢您。”

翁泉海说:“高小朴做了一件好事,我赶上了,帮忙也是人之常情,不必言谢。”老母亲说:“不谢就没人味儿了,小朴,扶我起来。”翁泉海拦住小铃医说:“谢意我收到了,千万不要劳烦。”

老母亲说:“翁大夫,您是个高人,心透亮,不管什么人,在您面前打个晃儿,什么胎子,什么秉性,看皮透肉,拨筋见骨,您是一清二楚。您一定看得出来,高小朴混迹江湖多年,沾了满身坏毛病。可他这些年一心学医,不放不弃,心是诚的;他千里万里,背着我来到这上海摊,苦肯吃的;他敲了数位名医的门,虽然不能登堂入室,可韧劲是有的。他满心想的是拜个名师,学点真本事,不求名扬天下,只求能治病医人。老天爷开眼,让他在危难之时遇见了您,您还救了他的命,这难道不是缘分吗?我知道,您这门槛高啊,一般人迈不进来。翁大夫,我家小朴能结识您是他的福气,也是老天爷赏了他的脸。既然老天爷赏脸了,那您也赏赏脸吧,我家小朴不求能成为您的徒弟,只求能在您这打打杂,不给饭吃都行,您看这样行吗?”

翁泉海一摆手说:“千万不要这样,老人家,您的话我听清楚了,也知道您句句真诚,言之凿凿,可我这里人手足够了,望您不要为难我。”

这时,罗氏丈夫背着罗氏走过来说:“都一个时辰过去,还没尿出来,怎么回事啊?”翁泉海说:“先生,您夫人的病甚重,急不得,容我再调调方子,保准能见效。”

罗氏丈夫埋怨着说:“要调怎么不早调?你们这些名头响亮的大夫,最怕的就是治不好病砸了招牌,面子比治病还重要!你治不好可以直说,治不好装能耐梗,就气人了!上海中医界的翘楚,也不过如此!”说着背上罗氏走了。

小铃医看到这种情况,好像不经意的样子,扫了一眼诊疗登记册,记住了罗氏家的住址。他辞别了翁泉海,背着老母亲回到小黑屋,急忙来到罗氏家,毛遂自荐,说他可以解小便不通之痛。

罗氏丈夫说:“我在翁泉海诊所看到你了,你是他徒弟?师父不顶用,徒弟能好使吗?”小铃医解释道:“我师父能治好您夫人的病,只是他很谨慎,想琢磨出更好的办法,这是对患者负责。赶紧的吧,还等尿把人憋死吗?”他切脉后开了方子,嘱咐赶紧煎了服用。

第二天,罗氏丈夫来到诊所,对翁泉海赔笑道:“真是名师出高徒啊,您徒弟高小朴一伸手,我夫人就把尿排出来了,翁大夫,我多有不敬之处,请您见谅。”

翁泉海说:“您弄错了,他不是我徒弟。”罗氏丈夫认真地说:“他明明亲口说的,怎么会弄错呢?他要不是您徒弟,能帮您做事吗?我给他诊金,他不要,说得给您。翁大夫,我夫人的病还得您来治,我就信得过您了。”

翁泉海让来了请小铃医过来问:“你用的是黑白二丑吗?”小铃医说:“我当年在江湖上听说过黑白二丑能通屎尿,就想试试,没想到尿就排出来了。”

翁泉海点了点头:“治她的病,全是你的功劳,来了,把罗先生的诊金拿给他。”小铃医忙说:“翁大夫,您救过我的命,我还没报答您。这方子您也知道,我就是碰巧赶上了,您千万不要客气。如果您给我钱,我拿什么给您?”他猛地跪在翁泉海面前,“翁大夫,如果您非要感谢我,那就求您收下我,带我走一条正路!这条路我找得好苦啊!我保证听您的话,不走歪门邪道,不装神弄鬼,老实做人,诚实行医,翁大夫,求您收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