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3页)



  放学之后,李传芳一个人去坐巴士。就在那个时候,她远远的看到唐纪和就在车站。她走近点看,他穿上大衣,鼻子红通通的,样子有点憔悴,看来真的是生病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问。

  “本来想回去上课的,赶不及了,只好在这里等你一起回家。”

  “你不是生病吗?”

  “就是想传染你。”他嬉皮笑脸的说。

  “你这个人的心肠真坏。”

  “你喜欢心肠坏的男人吗?”

  “我喜欢死心塌地的,”

  “我刚好就是这种人。””你女朋友真是幸福。”

  “我没有女朋友。”

  “那就奇怪了,你挺会说甜言蜜语。”

  “我是遇到喜欢的人才会说的。”唐纪和认真地说。

  “哩,是吗?”她没好气地答着。

  “你的香水很香。”他说。

  “你不是伤风吗?”

  “就是伤风也可以问得到、这是什么香水?”

  “不告诉你。”

  “为什么你天天也洒同一种香水,不换一下别的味道?”

  “有些东西是不需要换的,”李传芳说。

  “是有原因的吗?”

  李传芳低了低头,又抬起来,始终没有回答。

  “对了,你在学校里有没有听到一个传闻?”唐纪和问。

  “什么传闻?”

  “他们都说我们在恋爱。”

  李传芳的脸红了,这个唐纪和分明是在试探她。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根本不是事实。”她说。

  “你是不会考虑我的吧?”唐纪和半带认真地问。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吗?”

  这个时候,唐纪和却指着刚刚来到的巴士,说:“到了。”

  夜里,唐纪和一个人坐在狭小的房闻里,一边用电脑做功课,一边听着夏心桔的ChannelA。

  一个女孩子打电话到节目里说:

  “我不知道他是否喜欢了我。”

  “你看不出来的吗?”夏心桔说。

  “他对我好像特别的好。他会故意走来跟我说:‘其他人都说我们在恋爱,你说呢?’。可是,他又从来不约会我。”

  “你喜欢他吗?”

  “本来不喜欢的,现在却有一点点。”

  RichandMarks的《RightHereWaiting》从音机里流曳出来,唐纪和着迷地笑了。房间外面,他两个妹妹在聊天。他听到她们在讨论他。

  “他天天也在家里,怎会有女朋友?”他大妹妹说。

  “他人这么孤独,又不爱说话,有女孩子喜欢他才怪!”他二妹妹说。

  在家里,他是个沉默的人,没有人了解真正的他。这样更好,他有更多的自我。

  李传芳躺在床上,脸上铺着四片新鲜的柠檬。唐纪和说她长得这么漂亮,不需要用柠檬敷面。他是恭维,还是真心的?那些,大概都是调情吧?

  今天晚上,她有点想念唐纪和。被调戏的女人,原来是幸福的。爱情也总是在患得患失的时候最美好。如果永远没有开始,也永远不会消逝。可是,谁又会按撩得住不去开始呢?

  RichardMarks的《RightHereWaiting》在空气里流荡。一个女孩子在节目里说,有一个男人好像对她有意思。这个故事怎么好像她自己的故事?

  她拿走脸上的柠檬,走到衣柜前面,挑选明天的衣服。

  “你穿得愈来愈漂亮了,是穿给我看的吗?”上课时,唐纪和悄悄在她耳边说。

  “谁说是穿给你看的?”她不肯承认。

  与其说是穿给唐纪和看,不如说,她这一身衣服,是为爱情而穿的。

  周末的时候,她和余宝正去逛Esprit,她挑了好几套衣服。

  “你近来常常买衣服,是在恋爱吧?”余宝正问。

  “没有呀。唐纪和又没有追求我。”

  “可是,他已经引起你注意了。”

  “会不会有这种男人?他故意调戏你,然后等你追求他。”

  “这种男人最讨厌了。”

  “你想要一个怎样的男人?”

  “会烧菜的,而且厨艺一流。”余宝正说。

  “就这么简单?”

  “会烧菜的男人才不简单呢。将来,等他有了自己的餐厅,我还可以在墙壁上画画。”

  “你想得真远。”

  “你呢?你喜欢怎样的男人?”

  “我遇过一个很可爱的男人。那天,是我们初次约会,我们去吃西班牙菜,我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说了不知多久,大概也有一、两个小时吧。忽然之间,他站起来,脸、部的表情扭曲成一团,双手按在肚子下面,说:‘不行了!我要上厕所。’原来,他一直也想去尿尿,他忍了很久。”

  “他为什么要忍?”

  “因为他看见我说得那样高兴,不忍心打断我。这种男人是不是傻得很深情?”

  “要傻得这样深情,也要有一个容量特大的膀胱才可以啊。”余宝正说。

  李传芳笑了,那个人就是杨志鹏。最初的爱情,总是教人回味的。可惜,后来,她又嫌他太傻了,他连自己想要一个怎样的人生也不知道。

  从试身室走出来,李传芳瞥见一个人,那不就是杨志鹏吗?杨志鹏身上穿着一件粉蓝色的、手织的毛衣,胸前编了一只蝎子,跟一个女孩子手牵着手逛街。那件毛衣的袖子上有他的英文姓名简写。

  分手的时候,他不是很伤心的吗?他这么快已经又再恋爱了,还穿着那个女人编的毛衣。

  李传芳连忙把余宝正拉进试身室里关起门来。

  “什么事?”余宝正问。

  “我见到以前的男朋友。”李传芳小声的说。

  “天蝎座那个?”

  “你怎知道他是天蝎座的?”

  “他那件毛衣上面织了一只大大的蝎子,谁都知道他是天蝎座吧?他跟一个女人一起呢。”

  李传芳看了看镜子,沮丧地说:“我现在不能出去,我今天的样子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