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Flower.渴望(第4/5页)

而前一天,我辗转反侧,忧心他是否还愿意与我再一次约会。

而现在,我们在恋爱。

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我的眼里了,我的眼里,只有封信,只剩封信。

他就是我毫无抵挡可能的宿命。

依稀间听到何老师哈哈大笑:“我昨天才知道,安之丫头从中学开始就喜欢你,难怪那天问她,答应得那么爽快!”

我大窘瞪向若素,若素连忙澄清:“我昨天听说你去跟封信相亲了!作为你隐瞒我的报复,我才把这件事告诉了何欢一个人!”

何欢摊手:“我也没和我爸说。”

何老师嘿嘿乐:“我昨天晚上路过你们门口自己听到的。”

若素急叫:“我们说话声音那么小!爸你是贴在门上听的吧!”

何老师急了:“你爸我为人师表怎么可能那么不正经!”

两个人一齐眼巴巴的看着何欢。

何欢一本正经的沉思片刻,伸手摸摸爱妻的头,用我们恰能听到的音调说:“据我了解,有可能的。”

若素笑成一团。

何老师仰天长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脸上却分明是浓浓的慈爱和满意。

笑点的转移化解了我的尴尬,我偷偷看封信,却发现他好像有些心神不定。

“衣服湿了。”他伸手抚了一下我身后的帽子,轻声说。

我一怔,意识到他在说我的衣服,才想起刚才淋了点小雨。

暖暖的情绪在心里弥漫开来。

我忽然鼓起勇气,伸过手去,偷偷触了触他的手。

却吃惊的发现,他的手,是异样的冰凉。

我粗心到这时候才发现异常,屋里分明开足暖气,但他却冷得微微颤抖。

21、曾经他若不许,你就连埋怨也不敢轻易

“你发烧了干嘛还出来啊。”我一边开车一边埋怨他,然后发现自己在他亲口确认了我们的关系后,陡然变得嚣张了起来。

爱情里,其实是允许你爱的那个人,给了你嚣张的权利。

曾经他若不许,你就连埋怨也不敢轻易。

现在我开着他的车,送他回家。

他有些疲惫的靠在右边的座位上,手指轻按额头。

“何欢很急。”他说。

“可你也在生病。”我还是心疼,因为心疼,所以不放过他。

“那个人是你妹妹。”他提醒我。

我身体里的某个地方就那么微微一酸,然后住了嘴。

过一会,我说:“谢谢你。”

他反问:“谢什么?”

我讪讪而答:“那个人是我妹妹。”

真是废话。

但是我感觉到他微微笑了起来。

“不回我家,回医馆。”他指路。

“为什么?”他现在应该回家休息。

“医馆里有我的单独房间。”他解释,声音有点无力:“我不想被爷爷发现我生病。”

“你经常生病?”我以为医生自己应该身体不错。

“从小就容易发烧,但爷爷还是每次都会担心得睡不好。”他说。

我只好开向医馆。

夜晚的医馆里还有值班护士,开门时看到封信过来并不惊讶,想起不久前重遇他也是半夜在这里接诊土豆,看来他夜宿医馆是常事。

但小护士对我倒是表现出莫名惊诧,八卦之心浮于面上。

想来她今晚的电话粥有料可聊了。

封信虽然在发烧,而且看上去有体温持续上升的趋势,但他还是坚持自己到煎药房把之前已经熬好的药喝了,这才在我的催促下躺下。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环视了一下这间房,发现尚算舒适,才微微放下心来。起身检查了一下空调的温度,又倒了两杯开水先凉着。

再回到床边,看封信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有些粗重,脸色不再苍白,却呈现出异样的潮红。

我坐在他身边呆呆的看着他,他的睡颜美好,在安静的空气里,更像一个过分温柔的梦。

那一刻我脑袋里好像闪过了很多很多的片断。

我一直记得,他很爱拍天空的照片,高中那会,很多人都知道他有一台相机,经常有人看到他把镜头对着天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天空,但是我一个人行走的那些年月里,我也神奇般的拥有了相同的习惯,几乎每一天,我都会给天空拍一张照片,然后写上拍摄日期。

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几乎看不见希望的时候,只能靠着一些自己给予自己的暗示,来证明自己还在继续坚持着。

我拥有三千多张天空的照片。

而我不知道,这些年,封信拥有多少张天空的照片。

可是以后,我们拍的天空,会是一样的吧。

因为我们,在一起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他的睫毛轻轻动了动,眼睛睁开来。

我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他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红,呼吸也轻了下来,他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探了一下自己的额温。

我起身往杯子里加了些开水,端过来给他,他已经坐了起来,披上外衣靠着床头。

因为发烧的原因,他的嘴唇有些干,温水流进去,他的喉结轻轻滚动。

我看到他喝了几口,突然停下来了。

我还在疑惑,就看到他眼皮也不抬的盯着杯子里的水,叹了口气。

“安之,一直被人这么盯着,我也是会有压力的。”

我急忙低下头。

脑袋里晃了晃,却又勇敢的把头抬起来了。

我严肃的对他说:“你要习惯和适应,因为我以后可能会名正言顺的这样一直盯着你。”

我们对视了几秒,就在我纸老虎现原形的前一刻,他忽然温柔的绽开了一个笑容,说:“好。”

空气里有着异样的暧昧在滋长。

我像小狗一样垂下眼皮,视线只及他胸口,用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叫他:“封信。”

但是他居然听见了。

他说:“嗯。”

我又叫了一声:“封信……”

他说:“嗯。”

只是一个单字,听在我的耳里,却为什么那样的温柔。

你若不曾这样爱过一个人,大抵不会明白那样的微妙。这世间有千万人,但唯有那人,可随时随地,让你幸福惶恐到立时可哭。

我觉得我大概也要发烧了。

我坐在他的床边的椅子上,这样的距离,并未曾贴身,却已是我笃定多年的奢望。

我的眼睛又不受控制的变得酸涩,有泪花开始打转,幸而低着头,他大概未曾得见。

我嗡声说:“封信,今年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好不好?”

他说好。

我又说:“我会送你圣诞礼物,你也偷偷给我准备圣诞礼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