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Flower.渴望(第3/5页)

被叫做李青蓝的女人哈哈一笑:“我大概是嫁不掉了,能看上的男人被抢走了,心早死了。不过幸好我不用给孩子找爸爸,一个人倒也自在。”

她突然俯低了身子凑到我和姚姚的中间来,我一惊赶快把头后仰,她却毫不在意只盯着姚姚。

“你不是成绩好学历高吗?你爸不是只手遮天吗?你不是样样比我强吗?姚姚,怎么你找的男人,一个接一个都不要你了?这么高贵的大小姐,怎么和我这样的贱民一样凄凉啊?”

她用我们都听得到的声音不急不徐的说完,然后恶作剧般的大笑起来。

直起身,肩包一甩,扬长而去。

喧闹的麦当劳里,大概没有他人会注意到这一小段插曲,只留下满心尴尬的我,和面色铁青的姚姚。

“好奇吗?”姚姚突然出声,我意识到她在问我。

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每个人大概都有自己的苦处,表面活得风光的人更是如此,姚小姐不必太在意他人眼光。”

似乎是有些意外我会这么说,姚姚原本因为李青蓝的挑衅有些竖起来的刺,竟然软了一软。

顿了顿,她把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我注意到她的杯子里还有半杯冰块。

“女人吃太冰的东西不好。”我提醒她,何况现在是冬天。

她又看我一眼,但目光不再那么尖锐。

我们一时间都沉默了。

我开始隐隐猜到小圈圈性格的成因,虽然不会精确,但世间故事大抵是那么几出。

似乎是勾起了倾诉欲,姚姚沉默半晌后,竟然对我开口道:“那个女人,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

我并不意外的点点头。

她笑了笑,我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还挺有女人味。

“我连出国那几年,都一直和她保持着密切联系,我们曾经无话不谈。可是回来后一个月,我就爱上了她追了两年的一个男人,她追了两年都没成功,我却成功了。”

“后来,那男人抛弃了我,我们谁都没有得到那个人,却彼此成了仇人。”倾诉简洁的结束,保持着她一向的风格。

“姚小姐,你要相信,你们都值得更好的。”我不知不觉原谅了她之前给我的坏印象。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也告诉自己,我必须值得更好的,才能加倍弥补之前命运对我的亏欠。”她的高傲又回来了。

圈圈蹦跳着跑了过来,看到我眼睛一亮,欢呼着搂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脸上亲个不停。

我起身带圈圈去洗手,暗暗瞪了不讲义气的琴姐一眼。

在圈圈洗手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我拿出来一看,是若素。

电话里,她压低声音说:“姐,你快来我家,封信现在在我这!”

20、我们大概是在谈恋爱

若素和何欢结婚后,一直和何老师老两口同住。

一方面因为若素怀孕了,何欢直接不允许她再上班,在家由自己的妈妈照顾,二方面何老师房子大,若素和婆婆公公又都相处甚欢,她性格活泼可爱老两口疼她胜过我们的亲妈,所以同住毫无障碍。

我之前也来过几次,却不知今晚为何封信也会过来。

打车到若素住的小区外面时,天空下起了小雨,我今天恰好穿了件带帽的棉衣,把帽子拉上来遮住头脸,飞快的跑进去。

等电梯的时候抬头看到墙上的电子广告屏,正在播放某商场的圣诞促销广告,这才惊觉,只有几天就是圣诞节了。

心里有一点异样的小小悸动。

来开门的是何老师的老伴儿秦阿姨,秦阿姨热情的拿拖鞋给我,我刚换上,就听到何老师热情的大嗓门招呼了上来。

我被他大呼小叫着推进了若素和何欢的房间。

一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封信。

我一接到若素的电话,听到封信的名字,就中了魔法一样往这边赶,却只到此时,才觉得自己的突兀和尴尬。

若素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朝我偷偷做鬼脸。

封信和何欢坐在离床稍远的沙发上,看到我,何欢站起身招呼,封信却只是看着我微微含笑。

我不敢多看他,胡乱点一点头,赶快跑到若素床边坐下,假装对她嘘寒问暖,却暗里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若素这个丫头一个劲的嘻嘻直笑。

何老师在身后声若洪钟:“小素丫头吃完晚饭后有点肚疼,我赶快电话封老头,老头把他的宝贝孙子派来了。”

我大吃一惊,急问若素:“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刚才已经摸过脉了,小封说没事,就肯定没事。”何老师又抢答。

我这才放下心来,也明白了封信在这里的原因。

转过头去,又一次对上他的目光,心里跳得厉害。忽然想起何老师介绍了我和封信相亲,这件事我暂时瞒了若素,却不知道现在怎么交待。

何老师转身出去帮秦阿姨端茶进来,一会儿进来看到我和若素在一起低语,何欢和封信在一块儿闲聊,忍不住奇怪的问:“小封,你和安之,昨天没见成?”

我心里暗暗叫苦。

封信看了看我,清楚答道:“见了的。”

“那你们怎么和不认识似的……”老头儿挠挠头皮,一脸不解。

何欢摇摇手指:“爸,此壶不开。”

若素却伸长脖子叫了起来:“喂!封信!你现在和我姐是什么关系?”

我一下子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知他们这是演的哪一出。

何老师急了:“什么开不开的!小封,你昨天跟你爷爷怎么说的?”

我心里一颤,忍不住看过去,却看到封信似乎并无窘迫,面上很暖的笑了笑,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我身边,却是向着若素,伸手搭了搭她的脉。

“别激动。”我注意到他今天的声音有些微哑,质地良好的黑色的风衣袖子蹭到我的手腕,距离近得让我失神。

他微微转头看我,他比我高大半个头,从我的角度看,他额前的碎发恰好在他的眼睛前投下柔和的阴影,而灯光分明比月光更暖,却不知为何,仍然照得他脸色有些苍白。

他这样一个男人,好看得令我心碎。

他轻声说:“我还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他看着我,语声柔软:“如果她不反对,我们的关系,大概是在恋爱。”

“封信!”我脱口而出,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无法抑制的哭音。

他说我们在恋爱。

像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对身边任何一个陌生或者不陌生的人坦言。

我一直认为,这是爱情关系里,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最深刻的尊重与认可。

而前一秒,我还在怀疑他是否愿意在外人面前承认与我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