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第4/9页)

咸湿温润的风带着海的气息扑鼻而来,整个房间的空气也流动起来,丁冬全身的毛孔都快乐地舒展开了,就连迟钝的脑子也活络起来。

她觉得,自己得不到解答的疑问,也许从江海蓝身上找到突破口。

但她不想开门见山,她做过的事江海蓝一定非常清楚,对她也一定怀揣防备心,她下午过来,说不定是代替秦渊过来监视她,这位姐姐虽然气质富有亲和力,但到底是秦渊的人,她可不能乱说话惹他们不快。

反正时间还长,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惴惴地问江海蓝,“蓝姐,秦先生让我先适应,我这几天可以来找你玩吗?”

“这里有点闷。”她双手捧着下巴,面带苦恼。

“来啊,我刚研究了些新药,正缺人肉试药机呢。”

丁冬苦着脸,总算看清江海蓝毒舌女王的本质了,与她相处,心脏一定要强大才行。

这天下午江海蓝真的邀请丁冬去她家玩,她家果真就在秦渊的隔壁,他们的别墅显然比秦渊那幢要豪华一些,还带着游泳池,看得出两口子很会享受,江海蓝在花园里做了吊床,花园里郁郁葱葱花香四溢,就连她亲手做的花茶,都比外面要香醇一些。

丁冬就和她坐在花园一隅喝茶享受时光,树影打在她的肩上,日光金子般一点点洒下来,她幸福地眯起眼睛,很难想象一天之前的自己还如丧家之犬流浪在这个城市,无处可去,又无处可逃。一度她以为命运给了她最坏的人生,但此时此刻,命运的魔手又再度翻云覆雨,竟让她体会到什么叫安逸人生。

秦渊那个男人,是她命运的转折点吗?

想到要与他住在同一屋檐下,丁冬犹豫了下,还是鼓起勇气问身旁的江海蓝,“蓝姐,南哥说,这边上的别墅都是秦先生的是吗?”

江海蓝懒懒地“嗯”了一声,她正在津津有味地读一本叫做《essentialclinicalanatomy》的书,丁冬刚才翻了一下差点吐了,这是本解剖学书籍。

丁冬赤着脚逗弄江海蓝的贵宾犬,嘴里轻轻嘟囔着,“那为什么不让我住其他幢呢?明明有那么多房子……”

边上的江海蓝并没有接腔,只听到书籍翻页的声音,丁冬小心地问她:“蓝姐,你们家有没有空房间呀?借一间给我住吧,你帮我和秦先生说说,我不敢……”

江海蓝一脸慈祥地看着她,嘴角泛着温柔的笑意,在丁冬几乎开始窃喜时兜头泼了她一盆凉水。

“秦先生肯,我这个主人也不肯呀,我和你南哥晚上运动起来一般都能把房顶掀起来,动静太大,只怕你睡不好。”

“再说,”她风情撩人地拨了拨头发,朝丁冬抛了个媚眼,“你在,很打扰我们性致啊。”她一番话下来,丁冬的脸早就红成了番茄。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低着头闷声玩那只叫做“娃娃”的小狗,江海蓝在一旁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拉长了声调,“听说……”

“嗯?”丁冬转头。

“听说你有未婚夫了?”

听她这么说,丁冬脑袋轰一声响,她的未婚夫?糟糕,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盛匡还在那些人手上呢,这两天她自顾不暇,早就把他的事给忘到了九霄云外了。

“啊?是啊。”她顿时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刚才还平静的心情也一下子起了风。

然后,她就听到一旁江海蓝懒懒地问,“那……你还是处女吗?”

“啊?”

丁冬错愕地瞪着江海蓝,毕竟她不像江海蓝那样从小在西方长大,把“性”当成家常便饭随便挂在嘴边。

她可是很传统的女人啊。

江海蓝见她这般娇羞,冲她调皮地眨了眨右眼,“怎么样?和你未婚夫和谐吗?姐姐可不仅仅是医学博士哦,那方面也很学识渊博哦。”

“蓝姐你快别说了,”丁冬的脸简直成了熟透的虾,“没有那回事。”

这下江海蓝更加好奇,甚至放下了膝上的书,倾近了丁冬一点,她的身体语言已经表明,丁冬短短几个字的回答已经彻底激活她全身的八卦细胞。

“没有那么回事?什么意思?快说说,姐姐的中文不是特别好,理解不了。”

丁冬面露无奈,看江海蓝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自己今天不老实交代的话,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可是这么私密的事情,怎么能告诉才认识第二天的陌生人呢?更何况,她的嘴好像不太牢靠的样子……

“快说呀,姐姐可是医学和心理学双专业博士哦,一看你就需要帮助,说吧,姐姐今天心情好,给你出具免费的治疗意见哦。”

江海蓝眼里放光循循善诱,而听到“心理学”三个字的丁冬,封闭许久的心房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在这件事上,她确实需要来自专业人士的帮助。

她的眼睛眨了又眨,睫毛也在微微扇动着,江海蓝悄然观察对面女孩的身体语言,所有一切都在说明,她正在与自己搏斗。

想了又想丁冬才艰难地开口,“我……我们没有,他没问题,是……我的问题。”

记忆又回到了那个黑暗无光的夜晚,完全被情欲驾驭的盛匡像是疯了一样朝她扑来,不管她的捶打反抗,裸露灼热的皮肤沾上她的,竟让她觉得恶心反胃,在月光下她看到了他扭曲的脸,像是被魔鬼附身,她吓坏了,只觉得他陌生的可怕,心底里仿佛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对她说话,好像在说,“丁冬,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然后她再次头痛欲裂,就像之前的好几次一样,她在床上失控打滚,觉得自己要死了,没有人会是她的救赎,她会在黎明还没到来时赤裸死去,盛匡也吓坏了,冷漠地看着她在床边抱头翻滚,他咆哮了一声,摔门离去。

那之后,他失踪了,然后她等到了被扣的电话,直到现在。

不远处传来了隐约的汽车声,将丁冬从痛苦的回忆里拉回,她突然犹豫起来,这样私密的床第间的事她不能告诉江海蓝,她甚至都没有和之荷提起过,他们没法理解她的,对于别人来说是鱼水之欢的男女之情,对她来说却是堪比地狱酷刑,她会被别人取笑的,她不能说。

她匆忙地跳了起来,指了指那个方向结结巴巴道,“蓝姐,可能秦先生回来了,我,我先走了。谢谢你的茶。”

她红着脸迈开步子,与江海蓝擦肩而过时甚至不敢去看她睿智的眼睛,生怕在那里看到一丝洞悉,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这晚丁冬辗转反侧了很久,还是没法让自己入睡,白天的场景历历在目不听在她脑海回放,她一闭上眼,就是秦渊冷峻的脸,还有那他面对着海的背影。

她真的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