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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格格放心!我只期望菩萨保佑,让我活得比娘娘长,我要用我一生所有的时间来照顾娘娘,饥寒冷暖我都会小心!”

“娘娘,老佛爷要我代表她,给您送行!她说,在这个节骨眼,她不好再让皇上生气,就不送你了!要你一路保重。她还说,让您放宽心,您回宫后,过不了多久,我们也就会回去了,等到我们回宫,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您明白了吗?”晴儿明示暗示,回宫再想办法,生怕皇后想不开。

皇后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目不斜视,只是一个劲儿的数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

小燕子一个激动,把手里的一样东西,往皇后手里一塞,嚷道:

“皇额娘!你不要念经了,那个佛珠保护不了你!我送你一样东西,这个东西才能保护你!这一路上,万一有卫队不好,万一有人对你不礼貌,万一有人不听话……将来,我们回宫以后,万一皇阿玛又找你的麻烦,这个都可以帮你解决问题!”

众人看去,原来小燕子塞给皇后的,竟是她的免死金牌。

“这个金牌,皇阿玛说过可以送人吗?”永琪惊看小燕子。

“没说过,可是,他也没说不能送人呀!”

皇后这才一退,把金牌塞回小燕子手中,深深的看着小燕子。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是生是死,我早就不在乎。这个金牌,还是你留着吧!来日方长,它对你比对我有用!”

“我要给你嘛,皇额娘,你就收下嘛!”

皇后说什么都不收,把金牌塞回小燕子怀里,上车去了。不管有多少叮咛,不管有多少的不放心,皇后在福伦的押解下,终于去了。

转眼间,车子和马队,就消失在尘土之中。

永琪等六人,目送车车马马,越走越远,大家依旧站在那儿,望着飞扬的尘土,感到一阵凄凉。

“没想到那么风光的来,那么凄凉的回去!”尔康不胜感慨。

“宫里的女人,是最大的悲剧!”紫薇不禁引用了皇后的话。

箫剑看着晴儿,忽然激动起来:

“晴儿!你真应该离那个皇宫远一点!我看,皇宫是个很可怕的地方,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要不要跟我一走了之?”

晴儿一惊,看着箫剑,惶恐起来。

“你不是答应了我,要接受皇上的安排,到北京去吗?”

“那是迫不得已的答应,是被你感动的答应,是完全没有理性的答应,也是完全违背本性的答应!”箫剑烦躁的说,眼看乾隆对皇后的绝情,他心底的矛盾又起,去北京,做这个皇帝的臣子,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过这一辈子?

晴儿怔住了,呆呆的看着箫剑。小燕子一跺脚。

“哥!你跟晴儿难得可以说两句知心话,你嘴巴也甜一点嘛!已经决定了的事,现在又想翻案吗?你不止有晴儿,你还有我呢!”说着,就悲哀起来,“你看,我已经没办法逃了,注定是‘宫里的女人’了!”

“所以,你也是一个错误!”箫剑冲口而出,“就因为我当初心太软,才让你陷进这个错误!”

小燕子一愣,还没说话,永琪忍无可忍向前一冲,恼怒的看箫剑:

“箫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夫妻过得好好的,你不要来挑拨离间!你这是指着我鼻子骂,说我不好,说小燕子嫁错了人,请问你,到底我有哪点不好?”

“你最大的不好,就是有那样一个皇阿玛!”箫剑激动的嚷,“你看他朝三暮四,寡情寡义!我还在这儿一路保护他……”越想越气,有苦说不出,“我有气!我快憋死了!”

永琪瞪着箫剑,也越想越气:

“你嘴里尊重一点,你再骂皇阿玛,我不管你是不是小燕子的哥哥,我跟你翻脸……”

尔康急忙往两人中间一站,着急的喊:

“你们两个是怎么了?我们现在有一大堆的问题,你们不要再起内讧了!”就一本正经的看着箫剑,话中有话的说,“箫剑,不是我说你,男子汉大丈夫,该放下的就放下!最忌讳要放不能放,要收不能收!”

“对!你说得都对!我自从认识了你们,就一路堕落下去,现在,哪儿还配称为‘男子汉大丈夫’?我早已弃械投降了!”

紫薇走过来,对箫剑柔声说:

“你不要自己跟自己战争了,为了晴儿,你说过,你什么都忍,什么都放弃!你忘了晴儿怎样抱病追你吗?人生,得到这样的生死知己,不是超越了一切吗?”

箫剑愣住。尔康就急急的说:

“来来来!我们大家研究一下,现在该怎么办?皇阿玛的事,我们不能不管,要怎么管,大家有主意没有?”

箫剑转身就走,一面走,一面大声的说:

“从今天起,你们对那个皇阿玛要做的任何事,都别拉扯上我!我不管,我也管不着,我去透透气!”说着,就大踏步的走开了。

“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晴儿一惊,生怕他哪根筋不对,又弃她而去,就忘形的追着箫剑喊。

转眼间,两人就走得不见踪影了。剩下永琪等人,面面相觑。

箫剑走着走着,听到身后晴儿的脚步匆匆,一回头,看着追来的晴儿。

“你不要追着我,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

晴儿哀恳的凝视他,眼里,盛满了深情。

“我知道,你对于做官,恨之入骨。你这么恨这件事,我也不能勉强你!我那天追你的时候,就对你说过,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如果你真的如此痛苦,我就跟你一走了之吧!”箫剑站住了,凝视她,眼里带着痛楚。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跟我四海为家吗?”

“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晴儿义无反顾的说,眼中,顿时泪光闪烁,“箫剑,你知道吗?自从上次你几乎骑马走掉,我每晚都做噩梦,梦到我在大雨里追你,不停的追你……可是,你骑着马一直跑,都不肯回头,我一路追一路摔跤,最后,你的马还是跑得看不见了……我就哭着从梦里醒来,浑身都是冷汗!”

箫剑听到晴儿这样的告白,想到那天冒着大雨追马的她,想到她抱住他的腿,哭着求他带她走……他看得痴了,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哑声的、郑重的说:

“晴儿,你看清楚我,我没钱没势,我向往的生活,是无拘无束的流浪生活,你如果跟了我,就要把宫里那种锦衣玉食的日子,彻底抛开,你做得到吗?”

她死死的盯着他,拼命点头。

“我曾经说过,为了你,我愿意抛开心里所有的矛盾,不再挣扎,不再逃避……可是,我失败了!”他歉然而痛楚的说着,“我真的没办法回北京去做官,真的没办法做乾隆的臣子!当皇帝要‘仁’,当臣子要‘忠’,我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当一个心口合一,没有怀疑的忠臣!我只有一条路,带你走!”他深切的看着她,“晴儿,我可以把我心里最大的秘密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