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要好好生活,吃好穿好睡好,要好好想念对方,纪念日送花,每年扫墓。”(第2/8页)

推开门,一愣。

岑今已经醒了,还躺在床上,有点紧张地抬头看这个方向。见到是他,她的神色明显松弛,轻吁了口气,又躺回去。

卫来关门:“这么紧张?”

岑今说:“你跟一个男人好了一夜,醒来一看,他跑了,把你丢在满是海盗的船上,外头还有人撬门,换了你,你不紧张?”

卫来过来,在床边坐下:“那有人撬门的时候,你还四平八稳地躺着,不赶紧起来拿家伙自卫?”

岑今闭上眼睛,说得慵懒:“床都没凉就被男人抛弃了,这么惨还自卫什么啊,听天由命,该怎么着怎么着吧。”

卫来又好笑又心疼:“就这么不相信我?”

他低头想吻她,她把披纱拉上遮住脸,说:“你滚蛋。”

卫来隔着披纱吻她嘴唇:“岑小姐,你如果这样,我要向沙特人投诉——昨儿晚上你拿枪逼我,说我不做就轰了我脑袋,我含泪从了你,完事了你就让我滚蛋,讲道理不讲?女人就可以不负责任吗?”

岑今气笑了。

卫来也笑,俯下身子,把她面上的披纱拉低,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问她:“疼吗?”

岑今点头,眉心蹙起一道细细的痕迹,他真想把它给吻平了。

“哪里?”

她低声说:“腰很酸,不想动;腿那里火辣辣的,自己碰到都疼。”

卫来把披纱拉开些。她皮下的微出血慢慢成瘀,比起先前看到的,瘀青和紫斑都更加明显,重灾区在腿、腰和胸上,他偏好哪里,还真是一目了然。

卫来心疼:“我以为,你会很喜欢……也会很舒服……”

岑今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就算纸喜欢笔在它身上写字,使的力气太大,纸也会破掉吧。你昨天晚上那样,凭什么觉得我不会疼?你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我前半辈子都没碰过你,太兴奋,没控制好……下次我会注意。”

岑今警惕得很:“下次?什么时候?隔几秒?”

卫来啼笑皆非:“你定就好。”

她扬起下巴:“定多久都随我?”

“随你。”

“我要说一年呢?”

卫来笑:“也随你。”

笃定她不会。

果然。

岑今咬牙,顿了顿,凶他:“今天之内,都不准……那样碰我了。”

卫来说:“好。”

他把手臂横到她背后,把她揽进怀里,尽量不去碰她身体。她笑起来,面颊上忽然泛起红晕,声音低得像耳语,只说给他听:“其实……除了有点……疼,别的,我都很喜欢。”

卫来微笑,不知道该怎么更喜欢她才好,顿了顿才轻声问她:“今天想下船吗?”

她摇头:“今天不想动,犯困。你去跟虎鲨说,我们在船上歇一晚,明天再下船。”

也行,反正那群海盗还醉得不省人事,今天返航的可能性不大。

看得出她是真累,整个人都懒,她很快又闭上眼睛,喃喃着说:“没力气说话,你要说就说,我听着。”

卫来嗯了一声,动作尽量温柔,蹭吻她脖颈、眼睫、耳郭、锁骨,也会摩挲她头发。岑今显然很喜欢,也不抗拒,不知不觉就缩到他怀里。

原来这样也很好。

肌肤相亲是浓烈,耳鬓厮磨是悠长。

以后,要在一起住了吧。

她的衣服会和他的或叠放或挂悬在一起,悠悠晃晃,互挨互碰。那情景,想到了居然会觉得心动。

他的床……

典型的单人床,床垫子很硬,如果有她,也许要换大一点的、软一点的,枕头也要多加……

或许应该换个地方住,他并不是很放心她住那里——那幢公寓杀死过人不是吗,保安马克还因为这事被捅过一刀。

埃琳的话真有道理:存点钱,娶个喜欢的姑娘,买大的房子……

他一个人可以糙,带上她就不行了,她愿意,他都不愿意。

“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当初面试的时候,为什么选我?”

岑今在他怀中的身体忽然僵了一下。

她慢慢睁开眼睛,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你不问个清楚,永远不罢休是吗?”

“我只是觉得,也许现在这个时机,我可以问了。”

岑今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低声说:“过一阵子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可以吗?”

时机还是不对吗?

卫来笑起来,顿了顿说:“那可以承诺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岑今,你要承诺我,我不是你设定的任何计划。”

岑今看进他的眼睛。

好久,她忽然眼眶发酸,轻声说了句:“傻子。”

她伸出手,钩住他脖颈。卫来低下头,埋头在她颈窝,听到她在耳边说:“我这一生做过的所有计划,都比不上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意外。卫来,你这么好,我计划不了的。”

到了傍晚,海盗们陆续爬起来,这船也才渐渐有了大面积的活气。

卫来去找虎鲨,撞上了意料之中的一幕:那两个曾经睡在虎鲨身上的海盗正抱着头乱躲,虎鲨骂骂咧咧,下脚狠狠去踹。拖鞋不紧,一脚就踹飞了,其中一个海盗讨好似的把鞋捡回去,虎鲨握了鞋头,顺势就抽了上去。

啪啪啪,声声打肉,听得人头皮发紧——这还不如挨踹。

也有意料之外的:那个小海盗居然在边上狂笑,有时虎鲨刚抽过,他也跟上去,唾一口,或者踹一记,十足的狗腿子。

卫来觉得自己之前的同情心用错了地方——他现在只想看这小兔崽子挨揍。

虎鲨不愧是海盗头子,表情收放自如,看到卫来,立刻换了笑脸,跟他打招呼:“嗨……”

然后卡壳,他根本没问过卫来名字。

卫来耐心地帮他接下去:“卫。”

他讲了接下来的安排,提到“苏厄边境”“科姆克”,虎鲨一直点头,一脸惋惜:“今就这样走了?我还想请她去博萨索吃饭。不行,我要跟她说一下,她救过我的命,是我的好朋友……”

卫来挡在他身前:“岑小姐在休息……她明天在苏厄边境有重要的谈判,需要理一些资料,建议你别打扰她。”

虎鲨立刻就相信了,惋惜转成了羡慕:“今很厉害,她说她退出了国际组织,原来是专门做谈判了……我以后去了国外,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语气中居然有浓浓的惆怅。

卫来差点儿乐了:跟政府的谈判往往旷日持久,有时候会有长达一两年的考察期。也就是说你答应了什么,就要在一段时间内照做,政府认可了,才会进入下一步。

虎鲨居然现在就考虑去国外之后做什么工作了,是不是早了点?

趁着天色还亮,渔船起锚开航。卫来回舱的时候遇到沙迪,给别人塞阿拉伯茶叶估计是他的嗜好——又给卫来塞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