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扬帆出海(第3/3页)

格雷斯托克纹丝不动,站在那儿平视眼前这个激动不已的人。

“贝林斯船长,”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说,“请恕我直言,但我不得不说你是地地道道的混蛋。”

说完他转身离开船长,带着惯常那满不在乎的安逸之气,可是对贝林斯那阶层的人来说,这比被骂得狗血淋头还要抓狂。

原本克莱顿只要安抚几句,船长很可能后悔自己出言不逊。可是现在,他的火气已经完全被克莱顿这招勾起来了。他们为了共通利益通力合作的机会也没了。

“啊,爱丽丝”克莱顿回到妻子身边,“我真不该费事的。那家伙一点不知感恩。简直像只疯狗一样冲我乱嚷嚷。”

“让他和这条该死的老破船见鬼去吧!我才不管他呢!等咱们平安下船以后我就一门心思去谋求咱们自己的福利。我想第一步应该是回船舱看看我的枪。可惜那几支长枪、弹药和别的东西捆在一起,都在下面的舱里。”

他们发现住处已经被搞得乱七八糟。箱子和提包大开,里面的衣物在小斗室里扔得到处都是,连床铺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显然有人比我们还急着看这些东西。”克莱顿说,“咱们四下瞧瞧,爱丽丝,点一点都丢了些什么。”

仔细检查后发现,除了克莱顿那两支手枪和预留的子弹,别的都在。

“我最想留着的东西被拿走了。”克莱顿说,“他们在找枪,而且只要枪,这兆头太不祥了。”

“我们该怎么办,约翰?”妻子问。“也许你是对的,保持中立对咱们最有利。如果船长和大副、二副、三副能够压制反叛,咱们就什么都不怕了。如果这些反叛者胜利了,没有试图阻挠和反抗,就是我们仅存的渺茫希望了。”

“你说得很对,爱丽丝。那咱们就先观望观望吧。”

克莱顿和妻子一开始收拾船舱就同时发现门缝下露出一个纸角。克莱顿弯腰去拣,惊讶地发现纸角正往里移动,当即意识到一定是有人在从外面往里塞。

“不,约翰,”她耳语般轻声道。“他们不愿意被人瞧见,所以我们不能现身。别忘了,我们是要在中间观望的。”

克莱顿笑了笑,把手缩回去。他们就站在那儿瞧那张小纸条一点点被塞进门里面。

然后克莱顿弯腰捡起它。脏兮兮的纸,胡乱叠成个不规则的小方块。那里面的字迹很潦草,粗粗写着突袭的诸多细节。

细读之后,克莱顿夫妇才知道对方教他们隐瞒枪支丢失的消息,也不准透露老水手告诉他们的事情——否则就得死。

“我猜咱们肯定没事,”克莱顿苦兮兮地笑着。“咱们就待在这儿等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1] 阿鲁维米河:中非的一条河流,发源于阿尔贝特湖附近扎伊尔东北部,刚果河的支流。河道全长约1300公里(约800英里),在与刚果河汇流时河道阔度1.5公里。

[2] 弗里敦(Freetour):塞拉里昂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