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页)

虞蒸蒸学着安宁样子,将刚才扣脚趾手捂在了安宁嘴巴上。

她指了指榻上赤着胸膛人:“嘘!小点声,别人也要生孩子呢!”

容上:“……”

不知是疼,还是被憋,安宁一口气没顺上来,直接晕厥了过去。

容上试着抬了抬手臂,不疾不徐从榻上坐了起来。

他苍白面色,此刻布满了不自然红晕。

心跳声在寂静屋子里显得那样突兀,滚烫血液像是烧开沸水,有一股莫名火气被顶了上来。

是安宁下忘情香生效了。

每逢雨夜,他就会发烧,可那种滚烫,和此刻焚身灼烧感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身体有自我防御机制,像是软骨散这种含毒性药,都会在他血液中溶化分解,最终消失无影无踪。

但像忘情香这种没有毒性药,他就只能靠自己硬扛过去了。

容上并不在意,他可以用神力抑制忘情香,不过就是再添些折磨罢了,这算不了什么。

只是忘情香副作用是短暂性失忆,这就有些麻烦了。

他拢上衣袍,准备拧掉安宁脑袋,免得待会将这事给忘了,徒留个祸害。

容上还未下榻,便听到屋外传来错乱脚步声。

听这声音,来人似乎还不少。

不知是方才她们俩菜鸡互啄时,弄出声响太大引来了他们,还是安宁和同伙提前约定好时间,到了时辰就引来向逢他们。

他听到向逢焦急嗓音,刚想了结安宁,窗棂外便蓦地打了一个闪。

轰鸣雷声由远至近,那脚步声也即将临至屋外,容上怔愣一瞬,拎起虞蒸蒸后衣领子,抓着她从窗户向外跃去。

在他平稳落地后,他望着手里头跟小鸡崽子一样虞蒸蒸,不由生出几分懊悔之色。

外面打雷了,他拎她出来做什么?

她在那屋里又不会死,顶多是安宁醒过来,往她身上泼点脏水,让她被众人误会而已。

容上没来得及思考清楚,三层房间里有人将脑袋探出了窗外,他拎着她躲藏进了二层装杂物房间里。

听着屋外雷鸣声不断,他放下虞蒸蒸衣领,动作缓慢坐在了地上,后背轻倚着木箱,呼吸略显错乱急促。

他来人界前特意监测过未来几日气候,并未有雷雨天迹象。

不论龙族布雨,还是雷公电母施雷,都是需要天帝谕旨,就算龙族之人可以背着天帝布雨,雷公电母却不敢私自降雷。

这雨下突兀,雷更是来诡异。

虞蒸蒸手腕上通信镯亮了,他怔愣片刻,将指尖覆在红光上,接通了来信。

他记得他将通信镯里所有人都清空了,只留了他一个。

所以跟她通信这个人,应该是谁呢?

容上避开了红光可视范围,淡淡柔光投影在她头顶,一张男人脸赫然映了出来。

他们所处杂物间没有烛火,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打进来,能让七太子判断出她大概轮廓。

七太子有些恼怒:“虞蒸蒸!我好不容易才说动了雷公电母,他们顶着被责罚风险施了雷,你却在这里呼呼睡大觉?”

虞蒸蒸本来迷迷瞪瞪抱着膝盖睡着了,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她迷惘抬起头,下意识应了一声:“嗯?”

七太子见她嘴角淌着晶莹口水,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只玉壶,顿时气脸都绿了:“让你给那老贼下药,你到底下了没有?是你说雷雨天,他神力会减弱,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虞蒸蒸咂了咂嘴,又阖上了双眸,显然是将他话当做了耳旁风,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去。

七太子五官扭曲了:“我与他杀父之仇,你竟然一点都不当一回事?!你看我还给不给你解药,你就等着变成死鱼吧!”

说罢,他便怒冲冲切断了通话。

容上黑漆漆眸子,凝视着趴在他腿上咂嘴虞蒸蒸。

能说服动雷公电母私自降雷,又与他有杀父之仇,这人应是南海龙王子嗣无疑了。

他轻嗤一声,唇边泛起薄凉笑意。

她将那夜他说过话,都告诉了这个人。

他就说她这两日怎地这般殷勤,原来是为了给他下药。

好一个虞蒸蒸。

神力被缓缓从体内抽空,容上无力抬起手臂,纤密睫毛空隙中,凝结出点点细碎冰霜。

体内被烈火焚烧蚀骨,皮肤外却结出一层薄霜,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骨头,似寒冰凛冽一刀刀生剜着他血肉。

眼前事物逐渐扭曲,可容上执着伸出手去,冰冷大掌覆在了她纤细脖颈上。

她没有化为灰烬。

他怔怔凝望着自己手掌,半晌才迟钝想起来,他神力刚刚被抽空了。

没有活物能承受神恩泽,原来这前提是他得有神力。

许是感觉到了覆在后颈上冰凉物什,虞蒸蒸缓缓睁开双眼,将他手掌从脖子上扯了下来。

她掌心滚热,连带着令他冰寒刺骨手掌,也微微沾上了些温度。

每逢雷雨时,他都会神力尽失。

每每这时候,他便会找个无人地方,独自挨过去。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没有神力之时,可以碰触到活物。

更不知道,原来女子手心,也可以这般温软娇嫩。

容上轻轻捏了捏她小手,她眸光朦胧看向他,眼眶中隐隐泛着水光:“你,你是谁?”

他没力气说话,只能看着她。

乌云密布天空劈下闪电,道道银蓝色细光犹如树干抽出枝芽,细密分布在阴沉空中。

那轰鸣声太响亮,她下意识往他身上靠了靠,将脑袋窝在了他怀里:“你是牛郎吗?”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牛郎’这个字眼,他是知道牛郎,牛郎和织女每年都在鹊桥相见,他还撞见过两人约会。

可她为什么要喊他牛郎?

是因为……她想做织女?

容上没有太多力气回应她,只在嗓间轻轻哼了一声:“嗯。”

虞蒸蒸笑了,她抬起手里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嫖男人我还是第一次,你一晚上多少钱?”

容上:“……”

她见他不语,不依不饶问道:“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虞蒸蒸低声喃喃:“没想到你长得一般,自尊心还挺强。”

容上将这个字在齿间反复咀嚼:“嫖?”

他嗓音中带着一丝冷傲,她立马明白了他意思:“若你不喜欢被嫖,我睡完你不给钱,这就不算是嫖了吧?”

容上:“……”

若非他失去神力,若非他全身无力,他发誓他一定会拧断她脖子。

许是那忘情香副作用生效了,他头脑开始浑噩,方才记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安宁,安宁,不能忘记……

他攥紧她手,嗓音断断续续:“安宁,是傀儡,记住,她是傀儡。”

虞蒸蒸听得不真切,她将小脸凑到他唇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