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3页)

莫斯卡缓缓摇头。“不,”他说,“不丑。”然后忽然记起,“宝宝怎么了,你把它处理掉了?”

“不,”赫拉说,“它出生得太早,只活了几个小时,我一个月前才出院。”

然后,知道他的不信任,他的缺乏信念,她走去梳妆台,拖出一捆用旧绳子捆在一起的文件。她从中翻找出四份官方文件递给他。

“读一读它们。”她说,既不伤心也不愤怒,知道在他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她必须给出证据,绝对的信任并不存在。

不同官方机构的印章和封缄驱散了他的疑虑,几乎遗憾地,他接受了她并没撒谎的事实。

赫拉走到衣柜边,拿出一摞衣服。她一件一件地拿起来,小内衣、宽松的上衣和几条小裤子。其中一些布料和颜色莫斯卡很眼熟,然后他明白过来,因为没有别的东西,她把自己的裙子甚至是内衣剪掉,然后重新缝成适合一个小身体的大小。

“我知道那会是个男孩儿。”她说。突然间,莫斯卡怒火上涌,他生气她放弃了自己脸上的健康颜色、腰臀肩膀上的肌肉、她的两颗牙和她剪裁得如此合适贴身的衣料,却毫无任何回报。他更清楚,让他回到此地其实是他自己的需求而非她的。

“那太傻了,”他说,“那真是该死的太傻了。”

莫斯卡在床上坐下来,赫拉坐到他旁边。有那么一刻,他们都有些尴尬,盯着空空的桌子、唯一的椅子、坑坑洼洼的墙壁和摇摇欲坠的天花板,然后他们缓慢地移动着,就像正在进行某种古老的部落仪式,像是异教徒通过一个模糊又令人战栗的神来夯实两人的关系,不知道这仪式是会带来灾难还是好运。他们在那张窄床上伸展开,一起高潮,他终于因为酒精、内疚、悔恨而激发出激情,而她则满怀爱意、温柔和对这种圆满一定是好事的绝对信念,相信它会给他们都带来幸福。她承受着他给她还未痊愈的身体带来的痛楚,他激情中的粗暴,他对她、对自己、对一切所欠缺的信念,他明知的最终真理:在他认识的所有人类中,他需要的是她、她的信念、她的身体、她对他的信仰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