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为了奥斯汀,我站上了法庭(第2/3页)

“博林格女士,有人听到赛昆塔告诉你她想要让你抚养她的孩子吗?”

“没有。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她告诉过别人,就是约书亚之屋的珍·安德森女士。”

他朝我摆摆手指。“请回答我,有还是没有。赛昆塔突然从昏迷中醒来,告诉你抚养她的孩子这个奇迹有没有其他见证人?”

他认为我在说谎!我转过去看看布拉德的脸,但他只是简单地点点头,让我继续。

我强迫自己看着克罗夫特眼镜框后面黏糊糊的灰色眼睛说:“没有。”

“赛昆塔知道自己要死了吗?”

“知道。”

他点点头。“所以她想要安排一下后事。”

“没错。”

“赛昆塔给你的印象是个聪明的女孩吗?”

“是的,她很聪明。”

“那正常情况下,她应该写下她的遗愿,对吗?”

屋子里好像一下子真空了。“不。据我所知没有。”

他抓抓头。“这太奇怪了,你不觉得吗?”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踱到我面前,“一个知道自己就要死了的聪明女孩不会事先为自己的孩子计划将来?真令人费解,你同意吗?尤其是她家里的环境在你说的那么凄惨的情况下。”

“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

“赛昆塔所说的那样的生活,就是在底特律和她妈妈的生活,她有没有提到过她怀孕的时候就是在底特律?”

“是的,她是过去探亲。”

“所以你知道她在她妈妈不允许的情况下偷偷溜出家门,然后进行了不安全性行为?”

我眨眨眼睛。“不。她没跟我说过。我不觉得她是像你说的那样,悄悄溜走的。”

他的脸上写满了自以为是,鼻孔朝天,仰起头来,这样就能俯视着我。“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就是在那天晚上去了底特律的爵士音乐节,然后和一个陌生人做爱,一个她甚至不记得名字的人?”

“并……并不是那样的。她很孤独……而且很沮丧……”

他扬起眉毛。“她告诉过你,她在那待了六个星期吗?告诉过你她离开底特律是因为发现自己怀孕了吗?”

“我……我不知道她在那里待了六个星期。重点是她离开了。就像我说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那个环境中。”

“而且她也想让自己离开那样的环境,对吗?”

“是的,没错。”

“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妈妈让她打胎?”

我一下子提起注意。“没有。”

“赛昆塔肾脏病得不轻,医生建议她打胎,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我有些晕眩。“陈医生也是这么告诉她的。”

“那她听陈医生的话了吗?”

“没有。她说这个孩子的生命比她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他得意地一笑,我真想照着他的脸给他一拳。“事实是,赛昆塔是一个很固执的女孩。她觉得她妈妈是不怀好意。”

“反对!”布拉德喊道。

“反对有效。”

克罗夫特先生继续说:“赛昆塔在和她妈妈争论打不打胎时就离开了底特律。”

我怔住了。这可能吗?

克罗夫特转向法官席。“这和罗宾逊女士的家庭环境没有任何关系,法官阁下。罗宾逊女士只是想救自己女儿一命。”他低下头,“我没有问题了。”

我的手抖得太厉害了,我费了很大劲才把两只手握在一起。他们想把罗宾逊女士描述成赛昆塔的救世主,把赛昆塔描绘成一个不听话的野孩子。

“谢谢你,克罗夫特先生。”法官加西亚说,他朝我点点头,告诉我我可以走下证人席了,“谢谢你,博林格女士。”

“你要请下一位证人吗?”他问布拉德。

“法官阁下,我想请求休庭。”布拉德说,“我的委托人需要休息一下。”

加西亚看看手表,然后敲了一下小木槌。“休庭十五分钟。”

* * *

布拉德拖着我走过双层门,来到走廊里。我的身子像灌了铅一样,而且无法好好思考。我的孩子被判了无期徒刑。我要解救她,但我无能为力。我是赛昆塔唯一相信的人。而我却不得不放弃她。布拉德把我贴在墙上,抓住我的胳膊。

“你不能崩溃啊,B.B.。我们已经做了所有我们能做的。现在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急促地呼吸着,脑袋轻飘飘的。“他说的赛昆塔跟个少年犯似的。”

“这可能是真的吗?”他问,“有没有可能她离开底特律是因为在身体健康这件事上有争吵?”

我摊开双手。“我不知道。而且这也没什么关系。重点是奥斯汀。那个女人听到我描述赛昆塔临死的情况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而且你知道她对她的儿子做了什么。她是个没有良心的人,布拉德!”我抓着他的夹克袖子,直视他的面孔,“你真应该看看她上星期被保安拖走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恶心极了。我们不能让奥斯汀落在她手上。我们得做些什么。”

“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了。”

我开始哭泣,但是布拉德晃了晃我。“你现在要振作起来。待会儿有的是时间哭。但现在我们得完成审讯。”

十五分钟后,我们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审讯室。我瘫在布拉德旁边的椅子里,从来没有感到自己这么没用。我孩子的生活踏上了一条可怕的歧途,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我揉着我的太阳穴,尽量呼吸着,但是我的胸拧成了一团。我就要晕倒了。我不能这样。我不能承受又一次的失去了。

加勒特的话又回荡在我耳边:“你并不能拯救所有人。”就这一个,我祈祷着。

法警刚关上后面的双扇门,我就听到了她的声音。我一下子转过身来。珍·安德森笨重地从过道走下来,穿着一身简洁的羊绒套装。但是她后面的头发缠在一起,而且穿的是一双胶底运动鞋而不是她常穿的高跟鞋。

“珍?”我大声说,然后看看布拉德。

“静观其变吧。”他低声说。

珍没有坐在后面的座位上,而是直接朝着法官席走去。她对法官加西亚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回答了些什么。然后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法官。他戴上眼镜,仔细看着。终于,他抬起了头。“法律顾问请来法官席。”

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咕哝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听到克罗夫特先生的声音很高,法官告诉他小声一点。等他们终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布拉德和珍都面带笑容。我警告自己不要太过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