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成为律师(第4/4页)

“是的,我们绝对想要招到人。”格莱姆斯博士小心翼翼地回答,“当然,你知道的,这是一个临时职位,只在这个夏天。我想你是有一点教学经验的吧?”

“哦,是的。”我随口说,“但这是几年前的事了,让我来说明一下我现在的情况吧,格莱姆斯博士。我是环球航空公司的一名飞行员,最近因为身体原因休假六个月,我得的是一种内耳炎,因此不能开飞机。在这段时间里,我想找点事情做。正好看到了那篇报道,我就在想,重返课堂可能还挺合适的。

“在我加入环球航空之前,我在纽约城市学院担任过两年的社会学教授。”

“好的,听起来你非常符合我们职位的要求,亚当斯博士。”格莱姆斯博士说,他变得热情起来,“你不妨明天早上到我办公室来,我们可以详细谈谈。”

“十分乐意,格莱姆斯博士。”我回答,“因为我对犹他州人生地不熟,能否告诉我申请贵校的教师职务需要准备哪些材料?”

“哦,只要一份哥伦比亚大学的成绩单就够了。”格莱姆斯博士说,“当然,如果你能拿到几封纽约城市学院的推荐信,就再好不过了。”

“没问题。”我说,“当然,我得叫人把成绩单和推荐信给我寄过来。我来这里时,这两样东西都没有准备,因为在看到报道前,没想到要临时教书。”

“我理解的,亚当斯博士。”格莱姆斯博士回答,“我们明天早上见。”

当天下午,我就写信给哥伦比亚大学,索取一份完整的课程目录以及所有和该校相关的介绍册。我又立即给纽约城市学院教务处写了封信,说我是犹他州的一名研究生,正在纽约寻找一个教师职位,最好是教社会学。我设法在当地的邮局租了一个信箱,然后把信都寄了出去。

我与格莱姆斯院长的会面非常愉快。他似乎立刻就对我产生了好感,我们花了大部分的时间讨论我作为飞行员的“职业”,就连在教工俱乐部吃午餐的间隙也不例外。格莱姆斯博士和许多坐办公室的人一样,对航空飞行员的工作抱有幻想,渴望那些激动人心的想法能够被证实。我有的是各种奇闻轶事,足以让他身临其境地满足当飞行员的愿望。

“毫无疑问,我们能够在这个夏天聘请你,亚当斯博士。”在我正要离开时他这样对我说,“我本人非常盼望着你来我们学校。”

一个星期不到,我向哥伦比亚大学和纽约城市学院索要的材料就寄到了,我开车到盐湖城去购买了伪造证件需要用到的工具材料。我的“成绩单”成品非常精致,我给自己的平均成绩打了3.7分,博士论文写的是《航空业对北美洲农村人口的社会学影响》。正如我所预期的,纽约城市学院教务处的回信用的是学校官方信纸文件。我把它裁剪成标准打印纸的大小,然后坐下来,分别以教务主任和社会学系主任的名义,给自己写了两封推荐信。

我写这两封信时非常谨慎。上面只说明了我在一九六一年至一九六二年间曾在纽约城市学院担任导师,教委会给了我非常令人满意的评价,后来我主动辞职,进入商业航空业成为一名飞行员。写完后,我把信交给盐湖城的一家零售印刷商,告诉他我正在申请几所大学的教师职位,需要很多印在高级铜版纸上的推荐信,让他每封信各复印十二份。他草草了事,显然这是个很普通的要求。

当我把这些材料给格莱姆斯博士时,他只是扫了一眼,几乎看都没看。他把我介绍给社会学系副主任威尔伯・范德霍夫博士,范德霍夫博士也只是粗略地翻了翻我的文件,然后就把它们送到教工人事处归档。不到一个钟头,我就被聘用了,在夏天教两个学期,每学期各六周,一学期是1600美元的工资。我被安排上午教一年级新生,九十分钟的课,每周三次,下午也是九十分钟,教二年级,每周两次。范德霍夫博士给我提供了两本教学用的教科书以及学生点名册。“如果你还需要其他东西,可以在书店找到。那里有现成的标准申请借阅表。”范德霍夫博士咧开嘴笑了笑,“看到你又年轻又结实真让人高兴。我们的社会学暑期班都是大班,你可要辛苦了。”

此时,离暑期班开学还有三个星期的时间。我以恢复状态为由,旁听了范德霍夫博士的几节课,只是想了解一下大学究竟是怎样授课的。到了晚上,我就开始研读那两本教科书,我发现这书很有趣,信息量很大。

范德霍夫博士说得没错。我那两个班可真够大的。一年级新生班里有78名学生,二年级班也有63名,不过这两个班都是女生占了大多数。

那是我一生中过得最开心的夏天之一。我彻头彻尾喜欢上了扮演教师这个角色。我的学生肯定也这么认为。根据要求,我照本宣科就行了,这一点都不难,只不过得比学生提前读一章节,选出我认为文中需要强调的部分。但是几乎每次给两个班上课,我都会偏离书本,滔滔不绝地谈论犯罪问题、破碎家庭中的青少年问题,以及他们对整个社会产生的影响等等。我脱离课本的内容——大部分都取自我的亲身经历,当然,学生们并不知道——总是能在课堂上引起激烈的探讨和辩论。

周末的时候,我就在犹他州某处景色优美的仙境中尽情享受,通常身边还有一位美若天仙的伴侣。

那个夏天就像沙漠中的春天一样,眨眼就过去了。当要结束时,我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遗憾。范德霍夫博士和格莱姆斯博士对我的工作十分满意。“和我们保持联系,弗兰克。”格莱姆斯博士说,“如果我们有机会招一名长期的社会学教授时,我们很希望能够把你从蓝天上引诱下来。”

至少有50名我的学生来找过我,同我告别并送上祝福,告诉我他们是如何地喜欢听我的课。

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犹他州这个乌托邦,因为我实在找不到充足的理由留下来。如果我继续留在那里,我的过去肯定会被挖出来,我可不想在这些人对我的美好印象上抹上污点。

我一路西行去了加利福尼亚。当我翻山越岭时,山脊上正积聚起一场大风暴,但这和我马上要犯下的一连串的罪行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