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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在巨大的椅子里探出身子,呵呵一笑,“如果我的牧师盟友转投到你那一边,”他说,“那我就要求将我的老小兵提升为象。小兵,你懂吗?来吧,犹太人,接过你的主教法冠和曲柄杖吧。【29】”

索尔不待被操控,就立刻穿过被聚光灯照亮的地砖,来到第一行的黑格子里。他离上校不到八英尺,但鲁哈和雷诺兹站在他们中间,而巴伦特的警卫监督着他迈出的每一步。此时,索尔的伤口如钻心般疼痛——左腿僵硬,肩膀则如受火灼——但他佯装没事,大步向前。

“昨日重现啊,对吧,小兵?”上校用德语说,“抱歉,”他补充道,“我应该称你‘主教先生’。”上校露齿一笑,“加快进度,我还剩三个兵。詹森,请你去K1。托尼,你去QR3。汤姆去QN5。”

索尔看见鲁哈和雷诺兹各就各位,哈罗德则站着没动。“我他妈不知道QR3在哪儿。”他说。

上校不耐烦地指了指,“就是我的后翼车前方第二个方格。”他厉声道,“快!”

哈罗德眨了眨眼,蹒跚着来到棋盘左侧的黑格子里。

“把你的最后三个棋子放上棋盘。”上校对巴伦特说。

亿万富翁点点头:“斯旺森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前去开普勒先生旁边。”

留着小胡子的警卫环顾四周,放下了自动武器,走到了开普勒左后方的黑格里。索尔发现,斯旺森是王翼马前兵,从开局到现在还没有走过一步。

“福勒女士,”巴伦特说,“请您将您可爱的傀儡放到后翼车前兵的位置。对,就是那里。”那个曾经是康斯坦斯·休厄尔的女人拖着光脚,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哈罗德前方第四格。“陈女士,”巴伦特继续说,“请站到休厄尔小姐旁边。”

“不!”玛利亚·陈刚迈出一步,哈罗德就大叫起来,“她不玩!”

“不,她要玩。”上校说,“她将给游戏带来一种美感,不是吗?”

“不!”哈罗德又大叫着抗议,转身面对上校,“她同这个游戏没关系!”

威利微笑着将脑袋偏向巴伦特,“多感人啊。我建议,如果托尼的秘书受到……呃,威胁,我们允许托尼同她交换位置。你同意吗,巴伦特先生?”

“同意。”巴伦特说,“如果哈罗德愿意,他们就可以交换位置——只要这种交换不会破坏游戏进程。我们继续吧。我们还得把国王安放就位呢。”说着,巴伦特将目光投向剩余的助手和警卫。

“不,”上校大声说,站起身,走到了棋盘上,“我们就是国王,巴伦特先生。”

“你在说什么啊,威利?”亿万富翁有气无力地问。

上校摊开双手,微笑道:“这是一场重要的比赛,”他说,“我们必须向我们的朋友和伙伴表明,我们必须与他们同仇敌忾。”他站到詹森·鲁哈右侧第二个格子里。“何况,巴伦特先生,”他补充道,“国王是不会被吃掉的。”

巴伦特摇了摇头,起身走向Q3的位置,毗邻吉米·韦恩·萨特牧师。

萨特将无神的双眼转向巴伦特,高声背诵:“神就对挪亚说:‘凡有血气的人,他的尽头已经来到我面前,因为地上满了他们的强暴,我要把他们和地一并毁灭……’【30】”

“哦,闭上你的臭嘴,肥基佬。”托尼·哈罗德大声说。

“安静!”巴伦特怒吼道。

在紧接着的片刻寂静中,索尔努力想象着第三十五步之后棋盘上的局势:

终局的形势太复杂,以索尔薄弱的棋力,是很难预测的——他知道自己即将见证的是大师之间的对决——但他感觉巴伦特通过最近几步取得了很大的优势,对取胜满怀信心。即便上校发挥出最佳水平,顶多也是同巴伦特打个平手。不过,索尔听见上校说,如果双方打成平手,也算是巴伦特赢。

索尔还知道一件事:棋盘上除了三个兵,上校只剩他这个象了。作为唯一幸存的重要棋子,他会被上校过度使用,即使冒极大的风险也在所不惜。索尔闭上眼,努力抗住突然袭来的疼痛和虚弱。

“好吧,波登先生。”巴伦特对上校说,“该你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