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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提着明亮的金色提灯在铺着地毯的大厅里

毫无顾忌地随意躺下睡觉。[5]

他念完后,菲莉斯·梅已经在嚎啕大哭,连朵拉也用手帕按了按眼角。海瑟沉浸在诗句的发音里,没有仔细去听其中的意思。一阵共通的悲伤笼罩了所有人。每个人都想起了失却的爱,想起了曾有过的渴望。

麦克说:“老天爷,这可太美了。让我想起一位夫人——”他没再说下去。他们重新斟满酒杯,沉默不语。聚会的气氛在甜蜜的感伤中逐渐低落下去。艾迪进医生的办公室跳了阵踢踏舞,又回来坐下了。眼看聚会就要消散沉睡,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一个浑厚的声音喊道:“姑娘呢,在哪儿?”

麦克开心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修伊和琼斯的脸上也掠过一丝喜悦。“你想找什么样的姑娘啊?”麦克轻声问。

“这不是妓院吗?出租车司机说这儿有一家。”

“你弄错了,先生。”麦克的声音充满愉悦。

“哈,那里面这些太太是干吗的?”

他们打了起来。不速之客是一群来自圣佩德罗金枪鱼捕鱼队的船员,结实健壮,擅长打架,趁着第一波进攻顺利进了屋。朵拉的姑娘们都脱下一只鞋,握住鞋尖,用尖锐的高跟鞋跟敲打身边经过的男人的头。朵拉一跃而起,冲入厨房,又挥舞着绞肉机冲了出来。就连医生也很开心,拿着一九一六年查尔姆斯汽车的活塞和活塞杆乱打一气。

这场架打得相当不错。海瑟绊了一跤,被人在脸上踢了两脚才重新爬起来。富兰克林牌的炉子轰隆一声倒在地上。新来的船员们被众人逼到了角落,拿起书架上沉重的书本保护自己,但还是逐渐被宾客们赶了出去。两扇前窗都碎了。阿尔弗雷德在街对面听见动静,抄起他最爱的室内球棒冲了过来,从后面发起了突袭。男人们扭打着下了楼梯,战场转移到了街对面的空地上。实验室的前门又只剩下一条铰链挂在墙上了。医生的衬衫扯掉了,瘦削而强壮的肩膀上划出了伤口,淌着血。他们刚把敌人往空地对面赶了一半,警笛响了。医生和庆祝生日的人群一起奔回实验室,把掉下的前门强行装上,刚关上屋里的灯,警车就呼啸而来。警察什么也没发现,众人坐在黑暗里喝着葡萄酒,开心地笑个不停。熊旗餐厅的姑娘们换了班,新一波姑娘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聚会终于达到了高潮。不久警察又回来了,探头看了看情况,砸了咂舌,也加入了聚会。麦克一伙坐着警车去吉米·布鲁西亚那儿买葡萄酒,结果吉米跟着他们回来了。聚会的喧哗声响彻整条罐头厂街,这是一场将暴动与保卫战所有优点集为一体的狂欢。圣佩德罗捕鱼队的船员们低调地溜了回来,受到众人的拥抱和爱戴。五条街开外的一位女士打电话报警,想抱怨噪声太吵,结果电话根本没通。警察向局里报告说警车被偷了,后来发现车在海滩上。医生盘腿坐在桌子上,微笑着,手指轻轻拍打着膝盖。麦克和菲莉斯·梅在地板上玩起了印度摔跤。凉爽的海风透过破碎的窗户吹进屋里,有人点燃了二十五英尺长的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