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尊师重道的重要性 11

见人的头发一时半会也干不了,顾唯舟自袖中拿出了自己写(抄)的兵书,将之放在石桌上,一脸孤高的为发稍还淌着水珠的人照例上起了课。

不同于夏日的躁热,深秋的天总是带着些许风,被浸湿发稍的小水珠偶尔滚落在肩头,倒是平添了两分凉意。

无意瞧着人被吹的乌紫手臂,顾唯舟边为人详细讲着面前兵书中的意思,边将放于桌边的披风给人递了过去。

江靖越就感半敛的视线中忽的出现一抹柔白,顺着那抹色望去,他只瞥到了依旧垂着目为他讲着兵书男子好看的侧脸。

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江靖越看清很多事情,比如眼前这个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子。

理智的眸,冷冽的脸,还有那颗被包裹在层层坚冰下,温柔若水的心。

这段时间若不是有这个的教导与陪伴,他大概真的已经彻底腐烂了吧。

想着这句话,他抬手将人手中的披风接了过来。

“……多谢师傅。”

顾唯舟正想说句让人千万注意身体,忽感一阵轻微的响动自不远传来。

这是……脚步声。

头脑中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他的眼神猛的一冽,视线瞬间射向不远大门处。

“谁……!!!”

在顾唯舟喝出这句话的瞬间,坐于他身旁的江靖越眼神一冷,身影蓦地在原地消失。

门后之人就见一道残影而过,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手死死的扼制在了掌间,而出手之人,正是方才如鬼魅般消失的江靖越。

他……他……他竟然……没疯……!!!

觉察到对方眸中满目震惊的色彩,几乎反射性的,江靖越眸光一冽,抬手就要拧断人的脖子。

“等一下……!”

指间动作微滞,江靖越将目光放到了抬步而来顾唯舟身上,而顾唯舟此时的目光却放到了他掌中之人的脸上,眸色有些惊疑的在人脸上来回扫动,似在确认着什么般。

瞧着人一直盯着掌中小太监,江靖越本能的拧了下眉道:“……师傅,他有什么问题……?”

“……师……师傅……?”小太监一开口,微有粗旷的嗓音立刻露馅。

听到这个声音,顾唯舟似确认了什么般,面上露出抹笑,对着人抱了一拳道:“可是疾风军的王常王先锋?”

王常整个人还沉浸在方才江靖越的一声师傅中,打死他,他都不会想到,对面这人怎么就成江靖越的师傅了?他不是大敖的俘虏吗?

见到江靖越还防备着人,顾唯舟道:“靖越没事,放手,他是你父亲的亲信,之前在战场上我们曾经见过的。”

江靖越脸上微有动容,以前王府时他被隔绝的太好,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见过江连壁的任何亲信,甚至是下属。

手中动作一缓,他立刻对人抱了一拳,“靖越多有得罪,王先锋莫怪。”

被这一礼唤回了神的王常一见到这幕,立刻搀人道:“世子您可是主子,这礼属下可受不起。”

短短时间就将顾唯舟那套礼贤下士学了个十全十的江靖越一笑,他道:“于情,您与父王出生入死是靖越的长辈,于理,您有军衔在身,靖越不过一无军无职的普通人,故不论是无情还是于理,您都受的了这礼。”

见着对方对自己行礼的人,王常的眸中是说不出的复杂,当然除开复杂外,更多的是欣慰。

当初王爷突然出了意外,他们这些亲信几乎觉得天都要塌了,要知那时候惟一的希望江靖越,可就是个被王爷保护过度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

对于是否要反,他们在暗地里有过很长时间的争论,但到底最后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没有踏出那一步,却不想竟落得王府一朝被灭,后来还传出小世子失心疯的事,他们个个是悔不当初。

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多的后悔也没有用,而也在那个时候,疾风军分裂成了两股势力。

一股主张打上皇城,为死去的王爷王妃报仇,而另一股主张伏蜇,打探小世子的具体情况,看是否能够回天。

王常正是后一股势力中的一位。

为了知晓皇城内的江靖越的情况,早在几个月前他就乔装打扮进了宫,因担心说话漏馅,他只能装哑巴。

进宫的这段时间中,他一直在找机会想来这勤风殿探探风头,确认江靖越是生是死,可是皇宫中皇帝的眼线实在是太多,为了不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他只能在暗处伏蜇着。

这段时间皇帝诞辰,整个皇宫视线都被转移,他也算是终于寻了个难得的机会偷溜了过来,却不想撞见了这么大个意外惊喜,江靖越竟然没事。

而且……

看着面前眼神坚毅,不再复当初青嫩稚气,举手投足间已隐隐窥当年江连壁风彩的少年,王常突然觉得,他们疾风军或许真的苦尽甘来,等到希望了。

因身份的关系,王常并没有在这里待太久,只大概交代了一下疾风军目前的情况,与将疾风军的信物留给人后,就匆匆转身离开。

紧攥着手中的一方信物,看着王常匆匆离开的背影,江靖越暗自告诉自己,他还要等,还要继续等,等一绝地反击的机会。

深吸了口气,他转过身,见到了不远梧桐树下正望着他的男子,那人道:“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如火烧般的树下,男子一身白衣,轻浅冷眸顾盼生辉,抬眼望来的画面,似全世界最美的风景。

江靖越远远的看着不远面若冰霜,却眸含若水般温柔的男子,那样的一种郑重,似想将人的身影印进自己眸底的最深处。

会的……一定!

……

大敖皇室,禁宫

“三哥,你去帮我向父皇求求请,我已经反省够了,我已经知错了,别把我关在这儿了好不好。”

一室奢华的珠帘玉翠内,向来在人前嚣张跋扈的江怀瑾一把扯着江怀瑜的袖子,整个人看上去颇为可怜兮兮。

拂开人紧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江怀瑜边向不远华丽的榻案边走,边用着极淡的语气道:“莫闹,父皇说了你近段时间不安份,得到他诞辰当日才能出这殿门。”

一听这话江怀瑾的脸整个垮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缩到兄长身边道:“不能等那么久,等那么久他早就将我忘的干净了。”

端起小宫女才上的茶水,江怀瑜用着细腻的杯盖拂了拂,听着人的话,手中动作微顿,他这才想起人好像是去那勤风殿的偏殿才出的事,这会话语中多少透露的信息是……

想着母后这两天在自己耳边叨念的事,他瞥了眼身旁的江怀瑾,“你说的可是那云湛的质子苏青离?”

听到自家兄长也知道这个名字,江怀瑾的眼睛立刻亮了,跟个找到了宝贝向人炫耀的孩子似的,他道:“就是他就是他,三哥都不知道,他长的有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