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第2/3页)

施云正在剥桔子,闻言丝毫没给留脸的直接把桔子皮扔过去砸郎靳脸上:“看萧晫不在你就挑拨离间是吧?滚滚滚,赶紧滚回你家都曲去,看见你就烦!”

边上坐着好脾气的谢珏还是当年那副温润如玉少年的俏模样,手里牵着粉妆玉琢的小儿郎,正在细心喂他吃桔子:“郎靳就是嘴巴欠,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不过算算日子,你这也有六个月了吧,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施云没好意思说自己吃什么吐什么,直到最近一个月才稍微好点,只能讪讪的胡诌:“别看我瘦,骨头里有肉……”

木屋的房门从外面推开,一身黑色布衣却依旧英姿勃发的高大男子走进来,瞬间显得房间里逼仄起来。

“萧大哥回来了。”谢珏晃了晃儿子的手:“叫伯伯。”

玉人儿般的男娃娃抬起头,奶声奶气的叫人:“萧伯伯好。”

萧晫看着男孩笑弯了眼,蹲下身握住小家伙的手:“伯伯打了只鹿,晚上烤鹿腿给你吃好不好?”

吃过晚饭,送走了西乐国国主一家三口,被郎靳吵得头疼的施云终于松了口气。

四周万籁俱寂,深山中偶尔传来一两声动物的嘶鸣。

“宋三和钱路下山去镇上了。”站在自家院子里,萧晫握着身侧心爱之人的手,看了眼比邻而居此刻黑灯瞎火的院落:“明天回来。你还要带什么,让雀鹰给他们带话。”

施云摆摆手,转身慢吞吞的往房间里走:“没什么要带的。”

两年前,施云飞信跟郎靳谢珏预谋,在靖王爷释兵权返京的途中,自导自演了一把截杀事件。当年跟着的六个护卫都是信得过之人,一起心甘情愿跟着萧晫夫夫隐居到深山,服侍两人起居护卫安全。

让施云一直忐忑的结果没出现。被蒙在鼓里的萧晫得知真相后一点没有气恼或是愤怒,尊贵的王爷头衔说不要就不要了,唾手可得的富贵没了也全不惋惜,安之若素的跟施云到西乐边境的雍平山隐居。真正实现了当初的承诺,只要国泰民安,他不贪权不贪财,解甲归田,归隐山林。

施云察言观色了将近一个月,确定他的坦然不是挂在脸上只为了自己安心,这才问出来。

萧晫当时答的话让人记忆犹新。

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局了。自古戍边卫国的武将能有几人善终?不是沙场横死,就是被皇帝猜忌牵制,郁郁不得好。从今以后,我萧晫心里不用再装着大楚装着百姓,只装着你施云一个人就好了。

这席话真正安了施云的心,也让他暗暗做了决定,拼着心里生理的不舒服,他要给萧晫生个孩子。哪怕会被世人笑做怪物。

因为萧晫毫无转圜余地的不同意,巫医开给施云的药,他都是背着萧晫偷摸喝的。

施军医原本出于好奇想研究一下药理和男人生子的缘由,奈何一来这是西乐巫医不传之秘,二来单凭一颗颗药丸,他愣是分析不出全部的药材成分。太医院的头把交椅简直大受打击!

原本有些沮丧,后来被谢珏安慰说,有些药材只有西乐国境才有,施云不懂这很正常。青年这才慢慢释怀。

心底的耻意是一点点克服过去的。有匹夫之勇是一回事,真要去做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施云的受孕之路明显比谢珏要坎坷不少。

谢珏怀上他家小家伙的时候才十八九岁,正当年。而施云已经高龄二十七了,从巫医嫌弃的眼神里都能看出来,这是一条辛苦的漫漫长路。

果不其然。

谢珏吃药调理了三个月,施云吃了十个月还没动静。

施云慌了。借口自己闷气,要去都曲逛逛,谢绝了萧晫的陪同,溜去见了巫医。

巫医是番人,问话直接毫不含蓄。那些露骨的床笫之间的事儿,被逼着抖了个底儿朝天。

施云羞臊的差点原地爆炸,好在善解人意的谢珏及时安抚他炸毛的情绪——

都这样,这边民风开放,何况巫医要知道症结在哪里。当年他也是这么被“拷问”的。

巫医给他添了一剂汤药,临走还再三告诫他一字秘诀:含。

原本很正常的一个字,因为它的真实释义而变得色气满满。

施云犯愁的想了一路,不知道该怎么跟萧晫隐瞒真相的解释——

多新鲜呐!原本两人弄完,萧晫知道他爱干净,总是第一时间任劳任怨的跳下床去打热水,帮他里外弄清爽再睡觉。眼下施云要画风突变的含……

当晚,一脑袋浆糊的施太医没辙,只好使出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办法,缠着萧晫妄图榨干他的精力,好让男人累极倒头就睡,忘了清理之事。结果。

结果。施太医很惨。惨的腰酸背痛腿抽筋不说,还哑巴吃黄连的无处诉苦。

……

虽然入了夏,可是深山之中本就寒凉,加上雍平山地处西北,除了不像原本萧家军驻地那般风沙大又干燥,温度方面倒是不相上下。好在两人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洗漱完上了床,萧晫惯性的摸了摸施云溜圆的大肚子:“我这看着怎么这么犯愁呢?大的吓人。”

施云完全过口不过心的逗他,懒洋洋的:“指不定是俩。”

萧晫当真了,吓得直接坐了起来,眉心拧成了铁疙瘩:“这可不行!太危险了!”

对自家男人的犯蠢行径,施云已经习惯了:“都这样了,你说不行就不行了?你当你的萧家军呢?说冲就冲,说撤就撤。”

萧晫讷讷的:“我当时就不该答应你。”

去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鲁钝,施云偷摸吃了快一年的药丸,愣是不知道。后来是在办完事后施云开始死活不肯清洗,这才露了馅。

忍不住低了头,万般不舍的在高高耸起的肚皮上亲了一口:“小菩萨,你这简直是要折煞我。”

久未听到的昵称平添了几分新鲜。施云心思一动,突然就想到了快被自己忘到爪哇国的那则轶事。伸脚踢了踢萧晫的小腿,仗“肚”欺人:“你还记得你问过我,当初被指婚的礼部尚书家姑娘,为什么宁可悬梁都不肯应这桩婚事吗?”

萧晫握住他的手,不怎么上心的摇摇头。这会儿他的全部心神都拴在眼前人的身上,那还能分出一分一毫去想什么尚书家姑娘?久远的像是上辈子的记忆。

施云吃吃的笑,温润的眉眼灵动,带着点艳光,目光不怀好意的往自家男人身下那处瞄了瞄:“京城传闻说你身揣宝物,一般女子降不住。可怜那姑娘听到传闻吓个半死,真是宁可悬梁或是做姑子都不愿嫁给你了。”

萧晫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版本。呆了呆本能的接话:“大是大了些,可你那么小,不是也成了麽?真是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