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亘古荣光（第2/3页）

就算不能逃出去，就算要死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

他带着戒刀带着青铜令牌带着一身的鲜血而来，是为了不让他们毫无尊严地死去。

仙门仙门！

他们是仙门的子弟！是骄傲的修仙者！

修仙者怎么能够在凡人的刑刀下如同蝼蚁般地死去！

柳无颜上步，挥刀，转身，下斩。她大笑着，嘶吼着毫无意义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语。

一名又一名的九州弟子站起来，握住了刀。时间紧急，明心和尚尽自己所能抢到尽可能多的青铜令牌，然后带着一身的鲜血奔跑在雨里来救柳无颜，他带来的令牌根本不够。

解开枷锁的九州钱庄弟子有的伸手从死去的金唐暗卫腰间摘下令牌，有的面对已经挥刀而至的暗卫什么都来不及，干脆张开手，不躲不避，抱住了自己的敌人朝着握住刀的师兄弟大声呼喊，为他们争取着时间。

刑场上成为了血腥的战场，高台上的郡守抬了抬手。

梵音秘术已经结束了，炎龙消失在雨里，白雾被冲天而降的大雨盖下，高台上只剩下了一身鲜血的宗门自己，他们喘着气提着刀，狼狈而又骄傲地站着。

铁甲摩擦的声音。

机括启动的声音。

身披重甲环绕在刑场之下的士兵们抬起了手，手中持着流转着隐晦光芒的机关弩。他们包围了整个刑场，对准了高台上聚拢形成一个圆圈的仙门弟子们。

柳无颜和明心和尚背靠背站在人群的最前面，雨冲刷着他们年轻的面庞。每个人都是一身鲜血，地上有着尸体，有金唐暗卫的，也有九州钱庄弟子的。

他们都握着刀，喘着粗气，站立着。

雨，无边的大雨。

鲜血，被冲刷着，又落下的鲜血。

柳无颜转了转手腕，握着刀微微倾身，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秉戾的神色，仿佛有赤色的火焰在她的瞳孔中跳动。

“来吧！”

她放声大笑起来。

她和明心和尚站在一起，她和九州钱庄的弟子站在一起，她不是独自一人了，他们站在一起，那么他们就无所畏惧！

“来！”

他们嘶吼着，带着亘古的骄傲。

——哪怕是死，他们也要骄傲地战死！

作者有话要说：然后就是关于一点质疑的解释，就是有读者批评只觉得宗门弱鸡无力。

我想了挺久怎么回复最后又不知道要怎么回复，最后想了想还是认认真真地写一个比较完整的分析和解释。

首先，从文章开始，第一卷在刻画宗门表面平静下的暗流汹涌，比如各种各样执行秘密任务的宗门长老弟子。其实从一开始就极力地想像你们传达仙门八宗的强盛只是表面上的强盛，其实经过仙门对十二王朝漫长时间的统治下来，仙门已经走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处境。

就像隋朝在灭亡之前同样呈现出一片繁华形成，古往今来诸多强盛王朝在灭亡之前仍具备着表面上的幅员广阔，帝国巍峨一样，实际上繁华强盛的只是表面。内里之下是波涛汹涌危机四伏。

所以在第一卷的时候，在很多地方的线索就是为了交代这样的一个局面，宗门长老曾经在雪夜出发斩杀南陈王朝的皇帝，就是说明其实在漫长的宗门统治之下，王朝的反抗已经积蓄到了让宗门也觉得不安的境地，让处于一种仙人地位的修仙者不得不采用威胁恐吓的手段来震慑王朝。

在当初南陈郡守楼石道说过的话，说天日之上更有天日。

其实在混沌纪元之后，古氏十八消失在世人眼中，有些阵亡有些死去也有像百里一氏一样地残存在另外的时空，古帝的统治结束之后（其实在我自己的世界构架设定里，古帝的统治其实象征最原始的初神的统治。蛮荒是无序的状态，荒兽象征原始的武力与野蛮，古帝则是初神统治。）取而代之的是作为古氏十八衍生出的仙门，仙门代表着一种超凡力量的统治，如果对应在西方历史则有些像教会的统治，不过只是有些像而已。

因为在朝歌的世界脉络设定之中，古氏十八是当初反抗古帝权柄的人，在后期的时候纪元中断为他们留下了种种问题，比如魔比如不稳定的古帝空间，所以一方面，仙门八宗既是统治者又是保护者，拥有比较复杂的身份。

其次，在第一卷中点出的王朝与宗门在田地上的矛盾原因于第二卷第三卷有进行解释，修仙者的力量其实是种窃取，是最初的古氏十八的人们为了反抗古帝的统治，有些获得古帝赐予力量“令”的人背叛了古帝，研究古帝的力量来源，从而获取了力量。因为力量是从古帝之处窃取（其实我自己在做设定的时候，这部分是象征着凡人窃取了神明的权柄，宛若普罗米修斯为人间偷来了火种），所以古氏十八中会出现失控的人，也就是所谓的“魔”。

而在古帝陨落之后，既然修仙者的力量来自于古帝，那么古帝陨落之后他们的力量又会怎么样？

我在描写古帝的时候，总是会强调古帝号令天地，古帝的意志便会是天地的意志。啊之前有个读者说这样子反复的强调同一个意识觉得很烦，好吧，我知道你们会烦的，但这是世界体系的设定，不得不这样子一步步解释。因为如上面所说，古帝在我的世界构架体系中是初神这样的一个概念，是原始崇拜的神秘力量。

所以天地之间的力量来自于神明，古帝陨落之后，这种神的力量自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淡化消失。

这一个设定其实就是整个故事的基石之一。

人很难放弃掌握在手中的力量的。

就像如今，每个人都知道原子弹核弹能够把地球毁灭上好几遍，但是同时每个人也知道它们不可能被毁掉，只会越造越多。当一个权力体系掌握了强大的力量，那么你认为它会放弃已经掌握的力量吗？

不可能的，会这么想的只会是理想主义者。

而从混沌纪元末年开始掌握了超凡力量的人们，经过万仙纪元的习惯，在古帝陨落之后同样是不可能心甘情愿地放弃这份力量。就像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门阀望族一样，在东汉末年的时候为了对抗**的不正常的国家秩序，清流集团以清议的方式推举名士。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国家，但是在后期通过这样一种评议形成的士族集团已经成为了掌握权力的人，为了维护自己阶层，同样的评议在那时候已经变成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庶族”“士庶之隔”有如天日。

这是人类的必然，不是我们这些旁观者觉得不可以就不会发生的。

更何况，连我们自己本身都处于种种阶级代表着种种利益呢？

这是人类，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