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妈的,”靳塬往后一靠,“我又被蓝洞检测了。”

老八很快接话:“别看我,我不会再借我的号给你了,我今年清明在我爷爷坟前立过誓了。”

“你说人心怎么这么狭隘呢,自己打不来的操作就觉得是挂,”靳塬足尖顶住桌角,划动电竞椅,越过老八,“vet,把你小号借我吧。”

“求求你放过vet,他还只是个孩子。”CDJ说。

vet连连点头:“嗯嗯嗯!但是……塬爹,我小号Rank分不是很高,会不会影响咱们排到的队友。”

“没事,就当打鱼塘局放松一下,你报号。”靳塬退出账号,“别叫塬爹,叫队长,怎么还改不过来。”

vet红着脸:“是……队长,那个……账号是……”

“嗯,登了。”靳塬敲下键盘。

进入游戏后,航线出现,靳塬随口说道:“拿车去机场。”

“鱼塘局不钢枪也太没有梦想了吧。”老八抗议。

靳塬没理他:“跳!”

“那我就不高飘了……哎哟呵,有一队和咱们抢车!”老八说。

靳塬轻笑一声:“八八,你这是职业病吧。”

“队长,你看我一眼。”老八说。

靳塬扭头,老八揉了坨纸团砸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我告诉你……”

“队长!赶紧抢车!”CDJ喊。

靳塬拨了拨麦克风,把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毕:“我告诉你你完了。”

话音刚落,靳塬眼前就掉下一个穿着白色小背心,白色小裙子的女人,靳塬跳起来一拳砸过去,没想到女人起跳,蛇皮旋转,以一种舞厅靓仔的奇妙姿势躲掉了这一拳,往前跑去。

前方正是一辆山地车,俗称蹦蹦,只能坐两个人。

靳塬在她身后追着,女人却先上了车,边上不知道哪里冲上来一个黢黑皮肤的果男,准备要上女人的车,靳塬没犹豫按下F键,稳稳坐在了蹦蹦的后座上:“我要和这个女人决一死战,你们搞定边上这个野男人。”

蹦蹦在原地转来转去,明显不想抛弃队友,但女人下车也是被围攻,又兜了半圈以后,载着靳塬走了。

靳塬打开公开麦克:“兄弟,商量一下,前面房区你下车怎么样?”

“为什么不是你下车呀!”耳麦里一个清润可爱的声音说。

靳塬一愣。

太耳熟了。

“我保证不会回来找你麻烦,我和我队友说不杀你队友,真的。”靳塬说。

“信你个糟老头子就有鬼了,”那个声音又说,“我今天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绝地欧皇。”

靳塬在蹦蹦后座上转了个身,看着底下开车的女人。

声音真的很像。

“你要去哪里?”靳塬看着这路线,马上就要到小电厂了。

“去找我队友啊。”那个声音说。

这个时间点,在小电厂的话,女人的队友肯定有枪了,她把靳塬带到那里去,靳塬必死无疑。

老八最后一拳砸下去:“他队友被我打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队长搞定没那小子没,人在哪?!”

“……”靳塬仿佛感觉到了蹦蹦车上迎面吹来的寒风,失去灵魂般地回答道,“我在黄泉路上。”

他清了清嗓子,冲开车的女人说:“小哥哥,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我不要和死人玩游戏,不吉利。”那个声音说。

“……”靳塬耐心劝导他,“你看前面有棵树,咱们都下车,到那个树下面,石头剪刀布,我要是赢了你就放我走。”

耳机里安静了一会儿,那声音似乎是在思考:“我怎么觉得你在套路我……”

靳塬眉头蹙了蹙,这个人说话的咬字风格,和他家傻憨憨太像了。

他极快地回答:“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那怎么玩石头剪刀布?”那声音突然又小声,不知道在回答谁,“你们这些人,啧啧啧,人与人之间基础的信任呢?”

靳塬勾了勾嘴角:“站着就代表石头,跳起来代表剪刀,躺下来代表布。”

车停在靳塬说的那棵树下,两人都下了车。

靳塬:“我数一二三……”

“等等,你先说好是一局定胜负,还是三局两胜。”那个声音说。

靳塬忍着不笑:“那就一局定胜负。”

“可以,你数吧。”

“一、二、三!”

话音刚落,只见靳塬转身就往蹦蹦边上跑,最后一跃跳上了车。

那人扑在地上一动不动,两秒以后爬起来冲着靳塬的方向:“你骗我!”

“小哥哥,世道凶险啊。”靳塬开车在原地转了一圈,“看在你和我儿子声音像的份上,我不撞你,找你队友去吧,决赛圈见。”

“你这么骚套路你儿子知道吗?!”

靳塬笑了笑:“他习惯了。”

车子开远,靳塬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那人的嘀咕:“家庭教育影响孩子一生……”

老八开吉普车到桥头接靳塬,分了一把Scar-L给他:“靠,你他妈竟然活下来了!”

“在这张地图上,我活不下来的次数,很少。”靳塬坐到副驾。

决赛圈刷在防空洞,靳塬队伍满编在圈边卡人,杀死两条孤狼以后,圈里还有七人。

靳塬从防空洞顶上跳下去,端着Scar-L检查了一圈,有些遗憾道:“没枪声也没脚步声,估计三个人是一队的,在脚底下。”

防空洞在地底,圈刷的不好,切在了防空洞出口,两队相隔了一堵墙,最后缩圈只能比拼谁的药多。

四人把药包分好,打满能量在圈里站着,靳塬冲地上打了一梭子子弹,底下竟然也打了一梭子子弹回应他。

靳塬笑了笑,用子弹打出一个节奏音:砰——砰砰——砰砰砰——砰!

底下又是依样画葫芦地打出相同的节奏音。

CDJ笑着切出去打开变声器,用全体麦说:“小哥哥,你们可以让人家吃鸡吗?”

“我靠!有小姐姐!”一个略粗些的声音传上来。

CDJ捏着嗓子:“人家今天玩了一晚上,都没有吃鸡呢……”

靳塬打开全体麦:“商量一下,这个小姐姐给你,让我们吃鸡怎么样?”

“我靠??又是你?!”熟悉的清润嗓音说。

“哟,我这开光嘴,还真决赛圈见了。”靳塬笑了笑,“你挺厉害的呀,都狗到决赛了。”

“你他妈……”那人声音减小了,“好好好,我注意素质。”

CDJ补充了一句:“小哥哥,毒要来了,会痛痛……”

靳塬没忍住冲地板打了一梭子,同时,地底下也传来枪声。

“老哥,你其实开变声器了吧?”那人说。

靳塬挑眉看了眼老八:“看看什么叫鉴婊专家。”

CDJ关掉变声器:“妈个鸡,老弟好耳力啊!”

那声音:“老哥承让了。”

毒圈逐渐缩小,最后将所有人都包裹其中,靳塬开始打医疗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