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疯了的女人最可怕。唉(第2/3页)

季秉烛奇道:“他还没死?”

禾雀君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看到季秉烛疑惑的样子,只好道:“还没,原本当年季夜行想要把他杀了的,但是大概觉得就这么杀了他太简单了,便留了他一条性命。”

季秉烛想了想季夜行对待敌人的手段,立刻厌恶地皱起了眉头,道:“那他现在还有人样吗?我不要去见他。”

禾雀君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哄孩子,又绞尽脑汁想了想又出主意:“那去尘上楼问问扶鱼吧,据说他通古晓今,世上之事无所不知,可能会知道阿鸦会突然消失的原因。”

季秉烛想起扶鱼又想起来了当时他送来的那盒点心,立刻点了点头,道:“那去尘上楼。”

季秉烛性子极其多变,刚才还在毫无形象地大哭,吵着闹着不要活了,现在又被禾雀君哄了几句,立刻忘记了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咬着指尖笑了起来。

禾雀君这才松了一口气,扶着季秉烛的小臂,小声道:“那我们下去吧。”

季秉烛点了点头,乖顺地被禾雀君带着飞身回到了原本坐着的树梢上。

季秉烛重新坐了回去,仰着头孩子般满眼都是光地看着满天的灯火,禾雀君站在他身边,低着头眉目柔和地看着他。

片刻之后禾雀君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画卷,朝着季秉烛道:“君上,请稍等片刻。”

季秉烛看灯看得正开心,闻言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他随意。

禾雀君微微颔首,轻踮树梢轻轻落了下去。

季秉烛本来看灯看得高兴,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些许荧光闪现,他一偏头,周遭茂密的凤凰花枝叶上不断的闪着翠绿色和暖黄色的光芒,斑斑点点煞是好看。

禾雀君一跃跳了上来,坐在季秉烛身边,看着周遭点点荧光,笑道:“好看吗?”

季秉烛眼中满是碎光,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皱在到处飞动的小小光芒,那些斑点光芒将两个人围绕着,仿佛置身处于仙境一般。

季秉烛好奇地看着一点火光朝着自己飞来,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光点落在他指尖上,这时季秉烛才发现发着光的竟然是一只小小的虫子。

季秉烛“哇”了一声,放轻声音怕是惊扰到自己指尖的虫子:“灯笼虫!”

禾雀君宽袖一甩,下面更多的萤火虫往上飞了上来,他在一片莹莹点点的光芒中含笑道:“这是画中城的美景之一萤火虫,君上,若是有时间的话,来画中城看看吧,比现在还要好看。”

季秉烛蹬着脚踩在树梢上,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周遭的萤火虫,也没仔细听到禾雀君说什么便点了点头,道:“好的呀。”

禾雀君似乎没想到他会答应,愣了半天才有些手足无措地理了理额前的头发,紧张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季秉烛真的很喜欢孔明灯和萤火虫,在树上玩了半天才被禾雀君拉着下来了。

凤凰花树上有着不知道谁搭的一圈木质楼梯,季秉烛跟在后面恋恋不舍地看着头顶的萤火虫,对禾雀君道:“它们会跑走吗?”

禾雀君道:“不会,它们会一直在这里,君上想什么时候看到都可以。”

季秉烛这才放心了,跟着禾雀君一阶一阶往下跳,因为力气太大将木板蹬得乱晃,险些将禾雀君给颠下去。

但是禾雀君不像边龄那般脾气不好,就算被颠了个踉跄也只是好脾气地笑笑,不说一句反驳的话,站稳继续走。

就在两人即将要下到地面上时,季秉烛突然眼尖地看到隔壁奉道堂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秉烛脚步一顿。

禾雀君已经走到了地上,回头看到季秉烛还站在阶梯上,视线正看着旁边的虚空,不知道在看什么。

禾雀君:“君上?”

季秉烛道:“禾雀,你先回去,我有事情要做。”

他说着也不等禾雀君回答,身形在原地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季秉烛的身形出现在了奉道堂前。

奉道堂灯火通明,蜡烛燃烧得正欢,一个人跪坐在蒲团上,正微微仰头看着季秉烛的长生牌。

季秉烛皱着眉走上前,就听到那人轻声道:“君上来了。”

季秉烛皱眉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那人微微偏过头,露出一张绝色的脸庞,正是白天才见过的边夫人。

边夫人眸子泛着冷光,朝着季秉烛微微躬身,淡淡道:“为君上奉道。”

季秉烛冷笑了一声。

边夫人又道:“顺便来赔罪。”

季秉烛道:“赔什么罪?”

边夫人道:“所赔之罪有二,一是我栽赃嫁祸君上杀人之事。”

季秉烛瞳孔一缩,冷声道:“什么意思?”

边夫人笑了起来,她气质本就清冷,乍一笑起来时仿佛冰雪初融,美得至极,她轻轻道:“我原本以为君上会猜出来凶手就是我的。”

季秉烛愣了一下,眼睛猛地张大,“真的是你?”

边夫人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看来一殃君也没有传说中的那般聪慧过妖,这般明显的栽赃都看不出来。”

季秉烛沉默了下来,心道我是大智若愚。

边夫人依然跪在蒲团上,看着季秉烛沉默下来的模样,再次笑了,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晃,一个长生牌出现在面前,上面刻着边术的名字。

季秉烛一惊:“边术的长生牌?”

边夫人屈指一弹,长生牌顿时消散成了一道灵力,如同线团一般朝着季秉烛绕了过来――就如同当时在灵堂上一样。

季秉烛愣住了,边夫人笑道:“一个障眼法而已,自古以来长生牌所见所述皆为真实,从来不会有人去怀疑其虚假。”

季秉烛冷冷看着她:“你现在想要做什么?之前明明想方设法地嫁祸与我,现在又突然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意思?”

边夫人此时才从蒲团上缓缓站起来,她转过身时,季秉烛才发现此时她穿着正是一身毫无装饰的孝服,长衫曳地,素雅至极。

她微微仰起头,眸间一派淡然清冽,她轻声道:“而这,便是第二件向君上所赔之罪。”

季秉烛瞳孔皱缩,下一瞬,他便看到边夫人宽袖中的手缓慢伸出,一个晶莹的断刃被她捏在指尖。

那断刃其实并不长,只有一个指节大小,大概是匕首或剑的尖,微微闪着寒光。

边夫人的眼睛看到这个小小的断刃时,眸光慢慢地变得温柔,她清冷的眼中像是含着一汪泉水,微微一眨,两行泪水从脸颊滑落。

她轻声道:“这是我儿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

季秉烛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边夫人将那断刃直接塞到了口中,捂住嘴强行将那能割破喉咙的利器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