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孟衍璋怔怔的看着段江秋,段江秋的怀抱很温暖,温热的触感透过皮肤传递到他的身上。

他不明白段江秋为什么会突然抱住他,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排斥这个拥抱,反倒是有几分眷念。

段江秋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举着牛奶杯子,动作有些滑稽,他正想要开口让段江秋把牛奶杯子放下,段江秋却忽然开口道:“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万事有我在。”

温暖的话,谁都喜欢听,可是孟衍璋上一世已经因为轻信他人吃够了苦头,更何况说这话的人还是将他一脚踹进地狱的段江秋,他无法相信这句话的真实度。

“嗯,谢谢。”孟衍璋缓缓抬起手,有些不适应的拍拍段江秋的背,明明隔着一层衣服,那触感却依旧烫手,好似缠在手上,怎么也甩不开。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听就是刚哭过,段江秋心疼极了,他想问孟衍璋是谁欺负他了,自己一定帮他报仇。

可他没有那个立场,也没那个资格。

“牛奶给你,有助于睡眠。”段江秋深呼吸一口气,退开将杯子递给孟衍璋。

杯中的牛奶还带着热度,孟衍璋有几分诧异这是特意给自己热的,他接过杯子,“谢谢,费心了。”

“举手之劳。”段江秋催促道:“喝了早点睡吧,晚安。”

“嗯,晚安。”孟衍璋端着牛奶走进屋里。

正要关门,段江秋已经走出几步,又忽然返回抓着孟衍璋的手,清亮的桃花眼认真的注视着孟衍璋,“我不知道这三天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帮忙,别自己一个人硬撑。”

闻言孟衍璋诧异的同时又有几分哑然,这究竟是什么套路?段江秋到底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要是想睡他,他主动送上门段江秋却拒绝了他,可除了这一点,他不认为自己身上,还有什么能让段江秋看得上的东西。

既然不想睡他,那又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当他和段江秋的眼睛对视上,他无法再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也无法欺骗自己说,这个人是在骗你,他对你不怀好意。

段江秋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他排忧解难。

他看不透段江秋。

“嗯,谢谢。”孟衍璋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触感,温热柔软,宛如春日里的暖阳,那是段江秋的手。

段江秋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不客气。”

关上门后,孟衍璋盯着自己手中的牛奶看了好一会儿,重新坐到荧幕前,将按着暂停的电影继续播放,温热的牛奶入喉,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儿迅速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电影已经进入尾声,孟衍璋目不转睛的盯着荧幕,当片尾曲响起的时候,他抽出一张纸巾擦干自己湿润的眼睛。

刚才看得正投入,段江秋便过来敲门,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开门的时候,样子是不是很糟糕。

另一个房间里的段江秋还在为孟衍璋为什么哭而烦恼。

他记得孟衍璋是回老家去了,难道他家里人出了什么事情?

段江秋思索着孟衍璋的事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种私事他也不好让人去调查,只能自己想。

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孟衍璋哭的原因,并没有那么苦大仇深,就是单纯的被电影感动了而已。

……

孟衍璋休息了两天,段江秋带他去剪头发。

他的长相英俊帅气,眉如墨画,目若朗星,因为一直在上形体课,即便是在拍戏的时候,每天也没有落下一些基础的练习,这段时间下来,身材高大挺拔,肌肉线条柔韧内敛,既不过分夸张也不过分羸弱,恰到好处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这位帅哥很适合这种发型,他五官长得好,能够撑得住。”发型师指着一张欧美明星的发型给段江秋看。

段江秋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这发型几乎将头发剪到贴着头皮,一般人还真不能撑住,一旦长得猥.琐点,剪个这个发型出去,估计分分钟被当做刚从牢里出来的大哥。

他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孟衍璋的脸,可能是没什么自信心,孟衍璋的头发总是留得比较长,特别是刘海,其实现在的奶油小生很多留这种发型的,但孟衍璋不适合。

“就剪这个。”段江秋笃定孟衍璋剪出来会很帅。

他的舌头在口腔中逡巡一圈,有些渴似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孟衍璋没能看见理发师准备给自己剪的发型,明明是他剪头发,却把决定权交给段江秋,不得不说这里的理发师眼光十分毒辣,一眼便能看出做主的是谁。

越来越多的头发从自己眼前掉落,为了避免头发掉进眼睛里,孟衍璋不得不闭上眼睛。

也因此错过镜子里段江秋贪婪的视线,理发师不小心抬头和镜子里的段江秋视线相撞,像是看见了美杜莎一般,瞬间低头。

妈呀,段总这眼神,简直是要把这位帅哥原地给睡了。

“好了。”理发师的话音一落,孟衍璋睁开眼睛,他将自己脸上残余的头发扫开,视线逐渐在镜子上聚焦。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段江秋不动神色的走到他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头,微笑着看着镜子里的他,满意的点头,“很帅。”

是的,孟衍璋自己也这么认为,他对于自己的长相并不怎么在意,比起外貌他更在意的是他内在的东西,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的自卑压抑着他,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感觉自己长得真的不错。

段江秋和镜子里的孟衍璋对视,他认真而笃定的说:“你很帅,也非常优秀,你值得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

他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深深的刻进孟衍璋的脑海中。

“我值得吗?”孟衍璋喃喃自语。

段江秋近乎狂傲的告诉他:“你值得。”

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孟衍璋笑逐颜开,赞同的说道:“嗯,我值得。”

……

严澍再次见到段江秋是在一周后,他简直难以置信的看着孟衍璋,一周时间,孟衍璋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他剪了头发,将碍眼的长刘海和厚重的头发剪去,露出整张英俊不凡的脸来,以前总是习惯性弯腰驼背的他,现在走在路上像是一颗挺拔的白杨,肩宽腰窄大长腿,衣着简单得体,干净利落。

这些都是外在,严澍找个造型师来照样可以让孟衍璋变成这样。可真正让严澍意外的是,孟衍璋那种从内而外的改变,他自信从容,像是一壶陈酿的美酒,举手投足间居然已经有了巨星风范。

“你……该不会被魂穿了吧?”严澍三十多岁的人,头一次有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孟衍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几分慵懒的味道,“严哥您最近多注意休息,别累坏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