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2页)

陆深滚到副驾驶座:“我喝酒了,不能酒驾,今晚就跟着你了。”

他今晚其实没喝酒,一晚上都在看商言戈喝。机场回去后,他越想越不对劲,怎么偏偏他看不到薛衣明,便打算找商言戈弄清楚。

商言戈倒是很容易约,闻言讳莫如深地看他一眼:“不清楚,以前也有人和你一样。”

陆深猜出商言戈是被叛逆的小朋友气到了,他能感觉到商言戈的怒火,但是人家就是能一脸平静冷漠地借酒消愁,一点都不像呼风唤雨的霸总。

城府极深,特别能忍。

陆深想自己要不要和商总学习一下,毕竟商言戈和谢玉帛相处久了,悟出来的一定是最佳相处之道。而舅甥之间,肯定有相似之处。

他一直在思考事情,一口没喝,送商言戈回到门口时,看见商言戈猛地暴怒,借酒装疯把谢玉帛揪回了屋里。

他又得到了一点启示。

酒是个好东西。

薛衣明:“我给你叫个代驾。”

陆深:“刚才我的车门被商总掰坏了,关不上。”

薛衣明:“那车给你开,我打车。”

陆深:“不行,我怕你今晚有别的小朋友。”

陆深系上安全带,靠在椅背上:“别停人家门口了,咱回去说行不?”

薛衣明看陆深好像有点困了,心一软,发动汽车:“年轻人睡眠要充足,别想乱七八糟的,不然容易肾虚。”

开着开着,薛衣明想起蒲松龄的《狼》,“前狼假寐,盖以诱敌”。

他警惕地想刹车,但看了一眼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的陆深,又自我安慰,“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

凶一点,管他是不是在假装困意,几只狼都不怕。

陆深余光看见薛衣明纠结的神色,眼神一暗。

虽然嘴上咄咄逼人,但那是为了让薛衣明不要去找别人,陆深心里还是很有数地把自己放在“追求者”的位置上,暂时不敢放肆。

……

谢玉帛被扛进卧室,他以为商言戈会跟他说几句话,他正好也道歉安抚一下对方。

商总都被他气得喝醉了,本国师太不应该了。

谁知商言戈全程一言不发,把谢玉帛放在大床上,用被子滚了两圈,然后在他一脸懵逼的表情中,决绝离开,带上了门。

“咔哒。”

谢玉帛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房门是面容识别或者用钥匙开门,商言戈从外面上锁只是个形势,因为从外面开门需要钥匙,从里面开门出去却不需要。

谢玉帛愣了,不明白商言戈这是什么意思。

想关他?

不是,除非拿个狗链把外面锁住,不然这门肯定能从里面开,再不济还能爬窗。

是想告诫一下他?

很有可能,那他乖乖地在屋里睡一个晚上,明天商言戈就不生气了吧?

谢玉帛躺下来,过了一个小时,依然看着天花板睡不着,“关”这个字能让他联想到很多很多的往事,实在不适合睡前回忆。

他忽然想到,上辈子最后的时候,他好像发誓以后不会再被任何人关起来,不会再向任何人妥协。

那他今晚又妥协了么?

外面没有声音,商言戈估计已经睡觉了。谢玉帛从床上爬起来,偷偷下床。

本国师不会再乖乖妥协了,至少,至少……要叛逆地去客厅走一圈才对得起他发的誓!

趁商总睡觉,偷偷的,走一圈。

“啊——”

谢玉帛一打开门,被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

商言戈就席地坐在他门口,背靠着墙壁,单腿曲起,一手搭在膝盖上,安静得仿佛一座凝固的雕塑,像是守城的大将奋力厮杀,一回头发现城中已经空了,麻木地扔下长剑,跌坐在城墙上。

“商总?”

“怎么能在这儿睡……”谢玉帛自言自语,想把商言戈从地上拉起来。

他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好像看见商言戈这个样子会特别难过。

谢玉帛把原因归结于自己做错了事,还没有得到原谅。

商言戈太重了,谢玉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改变他的姿势。他急得想哭,心里生出一股执拗,好像今晚必须安置好商言戈,咬牙把人扶起来。

五米之外的卧室是不要想了,谢玉帛只能就近把商言戈往自己卧室拖。

每一步都很艰难,谢玉帛想偷懒给自己加点力气符,发现根本没用。

终于挨近大床,谢玉帛力道一松,商言戈眼看就要面朝下砸到床上。

虽然床铺很软,但是谢玉帛想也没想,抱住商言戈,在他砸到床之前翻了个身,成功把自己压下面了。

“这回可不是我故意偷看你的腹肌了。”

商言戈身上有酒味,最好擦擦再睡。

谢玉帛第一次伺候人,又是脱衣服又是拿毛巾擦身,最后给商言戈盖上被子,累得他自己也躺下了。

翌日。

天色微亮,商言戈按着眉头清醒,回想昨日,陡然一惊。

他好像做了他一直不敢想的事,把谢玉帛关起来了?!

人呢?

商言戈一瞬间心慌,直觉告诉他禁闭谢玉帛后果会很严重。

要是谢玉帛气得跑回去怎么办?告状事小,失去监护权事大。

商总如临大敌,脑海里刹那闪过了几千种哄人的方案,竟然没有发现谢玉帛就睡在他旁边。

这副样子要是让陆深见了,定要收回那句“城府极深值得学习”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