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九弹 人人都爱宋丞相(第3/5页)

说起来,这身体原主的哥哥宋大公子自幼惯常用的香料是檀香,用此香料是为了镇神清思,原主跟着便也喜欢用檀香。所以虽然先前这两兄弟一直十分不亲厚,但是身上倒是都染着一股檀香味道,只是种类不一样。而宋观一向是很懒的,他对这方面的事情一直没什么偏好,是以一直沿用了原主的用度,于是他身上经年累月的,倒是檀香入骨的了。

二当家闻言一愣,他是的确很喜欢宋观身上的檀香味道,只是自己没有明白得这么确切,此刻被宋观点出来,这一愣之后他果然勃然大怒,又扇了宋观一个耳光:“谁喜欢你身上味道了!”

宋观每日要应付这两个神经病,实在很心累。

二当家还好说说,顶多就是比较爱扇人耳光罢了,可那大当家却是口味越来越重,渐渐的也是不能再满足于鞭子的抽打,提得要求尺度越来越大,已经有往道具play发展的倾向了。宋观心想,他妈的,这两玩意儿到底把他到什么了啊。宋观十分不愿意理会大当家,但越是这样,这大当家越是来劲。直到有一日,大当家过来和颜悦色地跟他说,他们山寨抓了一个人,又说宋观大概是认识对方的。

等大当家把人带过来一看,宋观发现果然那人自己认识,而且是此次剿匪行动的一个策划者。宋观按捺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冷着脸问大当家想怎样,大当家把人都带下去了,屋子里有只剩了他们两人。这室内短暂的片刻沉静里,大当家仔仔细细地看着宋观的脸,半晌,他说道:“我每日喂你吃了那让人没有气力的药,你一定很恨我吧。”

宋观没说话。

大当家又说:“那你亲我一下。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不会对刚才那个人做出很过分的事情,不然我现在就过去杀了他。”

宋观心里觉得很厌烦,也不知道江独秀那边事情都处理得怎么样了。他按捺住心中的狂躁情绪,心说亲一下又不会死,还能救人一命,但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只觉得手痒,很想拿鞭子把眼前大当家抽一顿。他闭了闭眼,走到大当家跟前,因为大当家也没有说必须要亲哪里,所以宋观就随便亲了一下大当家的脸,就当对付过去了。

为此大当家没有说别的什么,只是看着宋观笑得特别柔和。那表情让宋观想到被邪教洗脑了的教众,或者吸毒犯病了的瘾君子之类的。这天晚上宋观接触到了以前人生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新奇道具,他还在大当家的指导之下,对着大当家使用了这一类的道具酷刑。眼前是男体横陈,活色却一点都不生香,宋观的内心是十分崩溃的。

所有事毕之后,大当家躺在床上,他摸着宋观的头发,轻声说:“我要和你成亲。”

这是个陈述句。

宋观坐在床边闻言立刻转过脸来:“你说什么?”

大当家说:“成亲之后,我们山寨所有人都归附于朝廷,这笔买卖,谁都不亏。”

宋观心中万马奔腾,你妹不亏,老子一点都不想跟个男人成亲你快给我滚!

他气得真真是要吐血的了,结果之后两天,都没有见到大当家,如果见到大当家,那宋观他还能把人抽一顿发泄一下,可他现在连大当家的人都见不到,这一口气憋得他内伤还吐不出血来,宋观就十分暴躁。结果第三天的时候,他倒是终于见到了个人,但不是大当家,而是一身都是血的二当家。

二当家把大当家给杀了。

乍一眼看到二当家进门的时候,宋吃了一惊。这人一身是血,兀自笑了半晌,看着便明显是有些疯癫了的样子,原本修眉凤目的面容,偏生的就是带出一股疯魔了的既视感,手里拿着一把长刀,都是沾血的模样。二当家拎着长刀,立在门口,他看着宋观,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说道:“你在等大当家吗?他已经被我弄死了,你怕是等不到他了。”

宋观闭嘴,整个人都十分警惕的,他看见对方身上煞气甚重,而且那杀意锁定的对象,很明确,是自己。

——人因为不想死,所以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才会有恐惧感。

宋观心慌意乱地想着,难道今天就要死在二当家手里了吗?

二当家望着宋观,宋观不同他说话,他也就只是浑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紧跟着,便就这么一步一个血脚印地朝宋观走来。

宋观绞尽脑汁想不出躲避此劫的办法,眼见着对方手持长刀已近跟前,而且一副“敢动一下就杀了你哦”的表情,他强自镇定,其实额间已经有冷汗下来,心头千念百转,竟一时没个定论,倒只有平日对方被自己撩得怒起打人样子。

恼羞成怒是先有“羞恼”二字在先,宋观自省同二当家没有交情,对方要杀自然没个手软顾忌,但他不能让自己轻易狗(go)带(die),此时此刻唯指望一能帮得上忙的,竟然好像只有自己一张脸皮子,想想那些小说电视剧还有现实生活里那些撩妹高手都是怎么撩的吧——

血腥味已然十分鲜明地充盈鼻尖,宋观一头冷汗,一动未动。他挺直了腰板,抬起脸来,目光直直地望入二当家的眼里。此时二当家面上无泪,干干净净的一片,偏偏宋观问的是:“你哭什么。”

二当家提到走来的脚步一顿,面上怔然。这一停一顿之间,他面上先前那疯魔的表情,也一时也隐退下去,神色里慢慢浮起一股迷惘意味来。长刀“当啷”一声落地,他抹了一把泪:“我什么时候哭了?”

宋观一只手放在身侧,长袖遮掩了,所以没人看到他的手握成了拳。他声音同往日里一般模样,这屋子四面的窗户都蒙着灰白的窗纱,阳光从外头钉死了的窗棂里垂死挣扎着透露些微来,于是就有纠缠不清的光影苍白地铺叠于窗纱上,阴郁得仿佛一澜波光,微弱的潋滟。宋观此刻声音很低,他问的是:“你没有哭吗?”

二当家说:“我没有。”

宋观没说话。

二当家突然笑起来:“我哭不哭,有没有哭,对你来说有什么要紧的。”他面上那种神经质的表情又浮涌上来,二当家捡起自己先前掉落在地上的长刀,他一把按住了宋观将人按到床上,一刀子下去穿过肩骨,就像他当初第一次见面就咬了宋观的肩膀一样,只这一回是一刀下去,鲜血涌出来,染红锦被,二当家眼睛泛红,已是魔怔的样子,“我哭不哭,想不想哭,同你有什么干系。我心里不痛快了,我不高兴了,你替我流血就是了。”

这一刀子下去又快又狠,宋观强忍着没有吭声,竟然一时将自己嘴唇都咬破了,他一张脸煞白,半晌:“那你现在心里痛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