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八弹 主角受不在服务区(第2/3页)

她把那个骨灰里重生的小婴儿抱回教中,对外称这是自己的女儿。

可是之后呢。也许这个世界上当真有“报应”这一说法。她当年处心积虑地破坏师姐和乔大公子在一起的全部可能性,谁又能想到这最后,竟然全都以另一种形式返还回来。再后来的事情发展,便如宋观此前了解到的那样,顾长老的这个女儿喜欢上了已经是乔老爷子的乔大公子,不仅同人私奔,生了一个孩子名叫乔望舒。

只不过,顾长老的女儿并不是叫顾长老打死的,而是被嫁给了乔老爷子的乔老夫人害死了的,但是死因推到了顾长老身上,不过顾长老也没有反驳就是了。大抵伤心到了极致便心灰意冷到再也不愿提及此事,哪怕是被人误会也不想多说半个字了。

她犹记得当日乔老夫人说的话:“你们母女叫我这一辈子活得这样不幸,我也不会叫你们好过。我偏偏就是要把你女儿害得尸骨无存,连骨灰都不都留给你,你是不是想杀了我?——你应该知道的,你也应该体会一下,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感受,便一直都是如你此刻一般。”

她要报复回去吗?

好像是应该报复回去的吧。

可是就算找乔老夫人报复回去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在得知“女儿”同乔老爷子在一起时的感觉,自己被完全背叛而恼羞成怒的凶相,到见到乔望舒这个孩子时,仿佛心里最珍贵的东西破碎掉了的那种伤心落魄得几乎要马上哭出来的可怜相。

不是背叛,是被遗弃了。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同一个人。被两次遗弃,那种深深的疲惫感。这样令人伤心的事情,还是直接锁在记忆深处再也别见比较好,就像埋没在地底深处的远古化石,时光掩盖,尘土掩盖,从此最好再不见天日。

可哪怕是那些化石,也会有可能被人挖掘出来的一天。

就好比经年之后,她见到了被小教主带回来的乔望舒。她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知道对方一定是的。明明中间空白了那么多年,他们从未见过哪怕是一眼,可她就是无比确定地知道,对方一定就是乔望舒。也许是因为她用师姐的骨灰重新炼出一个人时,用了自己的精血,所以见到乔望舒的时候,她能这样明显地感觉到对方一定就是的了。

教主傻乎乎的连对方是男是女底细如何都没摸清的情况下,就将人带回来了,并且还坚信对方一定就是个女孩子。顾长老看着乔望舒,手里捏着碧玉笛,秋日的高空里落下暮鸢,女孩子?她眼里殊无笑意地弯了弯嘴角,既然教主说是女孩子,那就女孩子好了。

其实她本可以什么都不管的,随便乔望舒怎样,可她又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把乔望舒领到自己那里的?连自己都说不上来,想对他好又不想对他好。小教主和乔望舒相遇的过程,她后来知晓了。她想乔望舒在乔家一定过得不好。每次想到这个的时候,她就会对乔望舒好上那么一点,可又同时心里生厌。她和这小子是天生冤家,真不知道上辈子谁欠了谁。

不见的话,会生念吗?但是见了的话,一定是会生厌的吧。只要看到那张脸,就会想到这是“女儿”姚思和那个姓乔的男人生的孩子。

所以还是不要太常见到的好,所以还是把人经常调出去做任务的比较好。

而前些时候里,乔老夫人骤然联系她,说姚思当年死得并非是尸骨全无。这个老不死的女人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肯停止作夭。就算她女儿的尸骨还在那又怎样,这个老妖婆拿着她女儿那不一定都存在的骨灰吊着她,就算有,依她们两个人间的仇怨,对方也绝对不会好好给她的。倘若她理智点就不该去,可她一夜未合眼后,终还是带着人杀上了长留山。

此一刻无忧躺在她跟前,顾长老闭了闭眼,不用细看也知道眼前是一具凉透了尸体。师姐走了,姚思走了,连姚思的孩子也走了。也许现在最伤魂落魄应该是她,可她看着小教主那副明显像是被刺激傻了的模样,她强打起精神,可是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半晌,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苍白无力的句子:“教主,无忧已经去了。”她声音干涩,几个字说得艰难,“请……节哀。”

宋观闻言抬头,表情很迷茫:“啊?什么节哀?无忧还没死啊。”

然后就看到顾长老一副不忍多说的样子,宋观有点囧,忙扯了顾长老的手往无忧脖颈上摸去:“真的没死,就是有点闭过气去。应该是失血过多,所以脉搏特别弱,我觉得这救一救还是能救回来的,”转头看顾长老一副惊呆了的表情,宋观最后总结陈述,“虽然凡事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但顾长老你也不要太悲观啊。”

此一回跳崖,宋观和无忧损伤巨大。无忧几乎死掉就不说了,宋观毁了容,断了右腿,而且一双手也因为使用过度差不多废了。

无忧处在昏迷阶段,醒着的人除了宋观,其他人包括顾长老在内情绪都满沉重的。宋观倒是虽然受伤颇重但其本人并不是很在意,他表示也就当时受伤特别疼,其他的其实都还好了。

虽说他本人是不在意,但那一张横着一道巨大狰狞伤口的脸,实在让大家看得情绪非常复杂。顾长老低落了几日之后,重新振作起来,顺带把其他人都训斥了一顿:“都摆着一张丧家脸干什么?看着就烦,再摆这个表情,仔细我撕了你们。”于是大家纷纷惊恐状硬扯出不那么丧家的表情,有几个人还用力过猛导致乍一眼看去,跟赤贫人士猛然间中了百万彩票乐疯了一样,实在是有些吓人的。

至于宋观双手报废一事,他被顾长老扛回去之后,基本就没再用上自己的四肢过,吃饭上厕所都是人帮着的,一双手每只都裹得有三个猪蹄那么大,宋观躺在床上被人喂着粥,这空暇之下,他终于有了脑洞大开的闲情雅致,不禁想起以前和基友玩耍时的情景。

好像那个时候,两人正在为本院院花漂亮,还是隔壁院院花漂亮而吵得不可开交,两人吵得那一个是叫天昏地暗,吵到最后的时候基友大怒,也不知道是被多少头草泥马踩踏过脑壳才出来的灵感,以至于得到这般别开生面的修饰,基友他双目怒睁,指着宋观的脑门,就这么声色俱厉地道:“我们院的院花当然是最漂亮的!闭嘴!给我闭嘴!宋观!你再多说一个字!朕他妈要赐你撸管自尽!”

宋观:“……”

倘若宋观此时有机会再见到这位友人,他一定声泪俱下地抱住对方的大腿痛哭:“皇上!臣做不到啊!臣两手已废,别说撸管自尽,就是小撸一下怡个情都做不到!真的无法做到撸管自尽!皇上!臣心中哀切!做不到撸管自尽!真的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