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欺人太甚

孟航一一只手被拗折, 挣扎之间疼的满头是汗,觉察出戈烈举动的狎昵还有他话中的轻侮,气得差点没昏过去。

蔡振成脸色更加难看,道:“戈门主, 请你自重!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又是谁的弟子吗?”

戈烈挑了挑眉, 道:“听你的意思, 难不成,他就是前任太衍掌教,孟井的儿子?”

蔡振成沉声道:“戈门主知道便好,还请你马上把我师弟放了!”

戈烈却啧了一声, 道:“孟井都已飞升这么久了, 儿子竟还在筑基期?”他摸了摸孟航一的骨头, 道, “我看他根骨不错,体质也偏阴……倒不如入我极乐门,说不准日进千里,不日即可飞升……”

戈烈修为高出他们太多了,分明说出的话十分招人气恨,可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

若他们先出手,戈烈寻借口下死手,那都是有可能的事!

极乐门的行事太过诡异,几乎可算邪门歪道。如若有可能的话,他们都不想和戈烈有正面冲突。

“……不论如何, 戈门主都是前辈。”阮舟摇忽地开口,道,“门主如此为难一个小辈,是否有失风范呢?”

戈烈漫不经心地扫了出声的人一眼,这一眼扫过去,目光却停驻了片刻。

孟航一的长相当然是不错的,虽及不上江映离那种清艳到极致的风华,但在他所见过的美人中,甚至都能排得上前二十了——当然这个排名恐怕还得等他再长上那么两年。

阎浮提中便是如此,资质越好的,往往容貌也会越好。但没想到现在出声的这个少年,更是容貌极绝,且他这个年龄段正好有几分超脱性别的昳丽,若长大,未必还能保持住现在这样的风姿……

戈烈略带了点儿欣赏地从头到脚扫视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阮舟摇倒没被冒犯的恼怒,只面无表情地道:“阮错。”

戈烈目光闪烁:“……你是江映离的弟子?”

阮舟摇道:“……戈门主知道我?”

戈烈道:“……只是听说过而已。”他仿佛回忆地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你师尊在茺州现身,正是为了收你为徒……”

孟航一在此时大叫,道:“我也是师尊的弟子,你再不放开我,等我师尊来了你就死定了!”

戈烈对孟航一的威胁充耳不闻,扫视着阮舟摇的面容,目中划过显而易见的遗憾:“……听闻映离仙君只收过三个徒儿,除了一个徒儿只是挂名,收了也和没收过一样,另外两个都天分极高……”若眼前这个少年真是江映离的小徒弟,那么他就不能勾搭了。说实话,阮舟摇的容色好得太过,过到叫人一看就忍不住有了心思——但是这种冲动甚至不是欲.望,至少对戈烈来说,他更好江映离那一口……

孟航一脸都涨红了,他当然知道戈烈口中那个收了和没收过一样的弟子指的是他。

戈烈将挣扎得更为剧烈的孟航一死死按住,想起了什么似的,冲他们努了努嘴,问:“……这么多年了,他还挂在你师尊的名下吗?”

阮舟摇道:“他仍是剑宗弟子。”

戈烈笑了一下,又掐了一把孟航一,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被污蔑,你们太衍的人污蔑我对他动手脚,按我一贯的脾性,我是定要将这个污蔑坐实的……”

孟航一浑身一僵,面色都白了。他现在就是被半搂在戈烈的怀中,挣扎之间不时就会撞到他隔着衣裳温热的胸膛……也正因为这种禁锢有几分狎昵暧昧,再联系上这人在阎浮提的名声,他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不过他既然仍是映离仙君的弟子,那我今日,就放他一马!”戈烈倏忽语锋一转,松开手,把人推了过去。

孟航一一个踉跄,察觉自己自由后,连忙捂着断了的手臂逃到了一群弟子的身后。

戈烈拍了拍手,理了理被孟航一弄乱的衣襟。

一众弟子仍是戒备地看着他,而正在此时,一只纸鹤飘忽地飞到了戈烈的身边,在离他不到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戈门主擅闯我太衍大比之地,辱我弟子,莫非是想与太衍宣战?”一个如高山上的冰雪般寒冷的声音从纸鹤中传出。

戈烈目光灼灼,盯着纸鹤,拍完衣衫后,却是情不自禁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胡茬,道:“我便猜到是你……映离仙君,刚才我可是把你的徒儿给放了,这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纸鹤扇着翅膀,冷冷地道:“你是察觉传音纸鹤才放的人。”纸鹤上有属于他的灵力波动,以戈烈的修为不可能不察觉。

戈烈“哈”地一笑,摊手道:“那我也放人了不是吗?你这弟子率先对我不敬,我放了他,不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江映离站在元光镜后,这一切自然瞧得清清楚楚。

脾气最火爆的黎宏飞瞧见戈烈那副放荡不羁吊儿郎当的样子,恨不能冲进元光镜里把他的脑袋都给捶扁了。

然而历练的地点离太衍主峰太远,便是他们御风而行,也要好一会儿——相比来说,纸鹤就快得多了,不会等到了以后才发现黄花菜都凉了……

“……阁下不请自来,坏我太衍大比,无礼在先……”江映离冷冷道,“若欲请战,何妨来太衍云巅?”

戈烈露出些许意外之色,道:“我没记错的话,仙君的戒杀剑有近百年都没出过了……”他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道,“怎么,我一来你就要出戒杀剑?”

无缘无故对他起杀心,这可不是江映离的性子。戈烈心念一转,却又扬起头,仿佛知道元光镜的角度似的,透过镜像对主峰众人一笑,“……不过能得映离仙君如此重视,戈某真是受宠若惊……”

江映离微微抿唇,右手背到身后,不语。

在场的太衍高层对阮舟摇的情况并不是特别地了解,但他体内煞气克制不住的事,他们也听说过是与戈烈有关。

江映离当然是新仇旧恨一并算上了,且戈烈拗折了孟航一的胳膊,还对他两个弟子都有觊觎之心——虽然因为他的缘故都放弃了,可那是因为他还觊觎他——想到这一点,江映离就反感得不行。

戈烈却收敛了些许神色,道:“仙君写信给我……我还以为是仙君主动找我来的。”他“啧”了一声,道,“看来是戈某自作多情了。”

他一抬手,有一卷轴从袖中飞出,自空中“哗”地一声展开。

只见那卷轴上,有一世外仙人坐忘于莲花之上……白衣冠带,眉目高华,神圣而不可侵犯……

卷旁上首一侧还有四行潦草诗句,依稀可辨有相思二字……

“……我对仙君之意,苍天可鉴。”戈烈暧昧地道,“将此卷挂在床前,每日枕前发愿,可惜仙君夜夜入梦,我却还道不尽万分之一的相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