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选的,自然最好(第2/3页)

看对面那一大群贺寿的夫人小姐们脸上的暧昧表情,她就知道!最后传言只会比她想象得还要夸张!

她以后还能嫁得出去吗?

……

黄嬷嬷也是吃过文臻亏的,基本上这宫里谁不知道文女官笑面虎一只,也不敢多问,也不敢接话,赶紧让人带文臻易修蓉去换衣服,还要代表易修蓉的娘家人对文臻的见义勇为表示感谢,就当没看见易修蓉一脸的要哭不哭。

文臻从燕绥手里接过那首饰盒,笑道:“这么好看的东西,简直都要惹得人杀人抢劫了,怎么能不要?”

又命采桑把先前装衣服的包袱拾来,陪她和易修蓉去换衣服。易修蓉的侍女一个还在船上晕着,一个湿淋淋不敢上前,还有几个哪里敢凑到宜王殿下面前,眼睁睁看着文臻把人给弄走了。

周沅芷跟在后面,想了一下,慢慢也走了过去,忽然身后一声“借过”,听来十分匆匆,是个男子,她急忙闪到路边,一眼看见一人高颀的背影闪过,她忽然心中一动,唤道:“林侯?”

那人身形一顿,转过身来,果然是林飞白。

周沅芷看见他就笑了,却笑得端庄,落落大方行了个礼,嫣然道:“冒昧打扰侯爷,实在是始终惦记着上次承蒙侯爷相救,还未相谢。”

林飞白并不看她,微微侧身让过她的礼,还礼道:“举手之劳而已。”

他依稀记得在船上好像救过这位小姐,但不认识她是谁,也并不关心,心中有事,草草还礼之后便要走,周沅芷又叫住了他。

林飞白勉强掩住那一丝不耐,皱眉看她,他气质锋利,皱眉看人时颇有些冷肃,寻常小姐这时候多半心惊胆战,周沅芷却依旧笑得温婉,道:“林侯是要去寻文大人吗?”

林飞白一怔,忙问:“你可瞧见她?”

周沅芷笑容并无任何不快,道:“文大人先前落水,但是是她自己跳进去的,现在去偏殿生火换衣补妆,林侯可能不大方便去找她。不过您放心,她无事。”

林飞白转过身,第一次认真看了周沅芷一眼。

他是听说文臻落水匆匆赶来的,现在知道她无事自然也就放心了。但这个大家小姐,居然一照面就猜出他的心思,把他想知道的都第一时间告诉了他,这份剔透,很是难得。

更难得的是,她眼神并无暧昧,清亮坦然。

他出身不凡,神将之子自带光环,没少见识过各种矫揉造作的套近乎,这位周小姐,和那些脂粉闺秀比起来,倒还有几分清新。

周沅芷说完话并不留恋,含笑行礼,很优雅利落地告辞了。林飞白怔了一会,也转身往正殿走。

周沅芷走了几步,回头看林飞白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拢了拢披风。

她的侍女愕然望着她,问:“小姐,冷吗?”

“不冷……哦,其实还是有点冷的,心冷。”周沅芷叹息,“我以我心付明月,奈何明月照关山啊……”

侍女:“……”

小姐你又说怪话了!

……

凤坤宫前殿一间耳房内点起了火盆,文臻带着采桑,施施然去里间换衣服,易修蓉没有衣服,只能对着火盆将外衣烤烤,里头的衣服不敢脱下来,湿淋淋穿在身上。

妆容花了,也不敢去梳妆台那里补妆,忽闻门响,回头一看,却是周沅芷送了一套妆盒来。

她并不知道周沅芷是害她被揪住的罪魁祸首,还以为是外头想要攀附她的官家小姐,十分感谢。周沅芷便絮絮和她聊天,易修蓉本来打定主意是不多说的,但这位姑娘性格温婉大方,也没问什么大不了的,便和她诉说了今日的心路历程,言下之意觉得很冤枉。

周沅芷宽慰了她几句,听她恨恨说要将今日经历告诉皇后,便笑言如此不妥。因为无论她怎么想,在他人看来就是她堂堂小姐抢夺他人之物还意图杀人灭口,这于名声也太不利了,便是皇后想必也不愿看见今日的好日子出现这种事情,易小姐可千万莫要自误。

易修蓉想着也有道理,只得叹气应了,出神半天,又恨恨道:“这京中也好,宫里也罢,都是一群爬高踩低的货色。皇后娘娘也是软性子……哎,能回老家就好了。”

说完她阒然一醒,发觉说漏了嘴,急忙掩饰,周沅芷却像完全没听懂一般,只淡淡笑着宽慰她几句,又道皇后娘娘正在寻她,让她赶紧去皇后跟前点个卯。

易修蓉当然想走,有点忐忑地看内间,见文臻还没出来,便拢了拢自己湿了又干显得皱巴巴的衣裙,急匆匆出去了。

她出去了,文臻也便出来了,梳妆打扮完毕,周沅芷看着眼前一亮,笑道:“咱们殿下,处处比人出众,但我以为最出众的,还是眼光好啊。”

文臻心想姑娘你情商也很出众,一句话夸两个人。

最重要的是燕绥那么欺负你,你还能这么诚心诚意夸出来。

她刚才在里头已经听了个大概,易修蓉本就是故意想解释给她听的。周沅芷则道:“文大人,方才易小姐最后一句话,其实我父亲听见了一些风声,正要我有机会转告您和殿下。听说……吏部尚书易德中,也就是这位易小姐的父亲,想要活动长川易的刺史。”

文臻怔了一怔,失声道:“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收了长川易家的权柄,罢了易勒石刺史位,争取把长川收归朝廷,皇帝怎么可能再派一个长川易家的子弟去当刺史?哪怕是远亲也不行啊。

“我也觉得荒唐,但是消息应该是真的。所以易德中今日精心备了重礼,想要拉近和皇后的关系,请她适当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忽然门外燕绥的声音道:“易德中其实没有在长川易家生活过,他的祖辈当年就是因为被易家排挤,不得不早早离开长川去了天京,和易家亲缘不深。”他推开门走了进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易德中想必在陛下驾前请缨,愿为细作,瓦解易家。”

文臻恍然。

易德中是易家人,却和长川易没有情分,眼下朝廷为了选谁做这个刺史已经伤透了脑筋,大家都不愿意去送死,这时候易德中自动请缨,实在时机很好。他毕竟流着易家的血,比平常人更容易为长川易家所接纳,如果真的能获取易家的信任,再为朝廷办事,确实可以在耗损最小的情况下为朝廷拿回长川。

但是前提是,他确实赤胆忠心,要为朝廷分忧。拿下长川后能将长川纳回朝廷版图。

“陛下什么意思?”

“父皇也在为难。因为愿意去的人能力不够,能力够的不愿意去。这种事如果不能心甘情愿,派去了也是无用。所以我猜父皇应该有点动心。”燕绥答得漫不经心,从进屋开始目光便落在文臻的身上,而周沅芷早已很有眼色地含笑带着采桑出去了,还贴心地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