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2页)

这大汉人高马大、皮糙肉厚的,自然是感觉不到江风袭人。但是看着这修长单薄的大人站在风里,就觉得像要乘风归去了似的。

疏长喻闻言却是皱眉:“退回去了?”

那大汉愣了愣:“是呀?”

他跟着景牧跟了两年多,当时这玩意儿还是他跟景牧的那年冬天他替景牧寄的。当时景牧正在京畿剿匪,冬天盔甲上都结的冰。有次到京畿的一个小城镇里歇脚,将军就看见了这玩意。

将军平日里对人不假辞色,见到这小东西便停了脚,盯着苦大仇深地看了半天。待将军买了,便一把塞给他,让他到驿馆去,寄到湖州给疏长喻。

“河边风大,尤其到冬天。疏大人生来怕寒,自己却从不当回事。”当时将军破天荒地对他这个小将领说了好几句话。“寄去就寄去,不要写我的名字。”

可是大汉粗心,去了驿馆便吩咐是景将军寄的。结果一个月,东西便原样退了回来,送去了王府。

当时将军叫他去,问他怎么会如此,他才想起来自己不小心报了将军的名头。

当时将军握着那东西半天没出声,便叫他退下了。

大汉见疏长喻一副不明情况的模样,便觉得惊奇,便将此事一股脑儿全告诉了他。

疏长喻紧紧捏着那个手炉,抿嘴没有出声。

难怪……难怪景牧一来,便像是笃定了自己抛弃了他一般。原来当时那个自己没有收到、便被知情的空青退回去的手炉,已经告诉了景牧自己的“态度”。

可是,他仍旧奔袭千里赶来湖州救他,仍旧放不下自己,即使那个手炉表明了他一刀两断的态度,他却还是放不开自己。

……当真是个傻子。

疏长喻垂眼。那个手炉是银制的,外头包了一层淡蓝色云纹绸缎。那云纹在夜晚微弱的光亮里,流转着光泽。

疏长喻抬头,看向那个副将。

“上船。”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