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白兰地Omega默不作声喝完整杯属于梁亦辞的冰咖啡,等隔壁桌交谈声渐远,又窸窸窣窣来了新的顾客,他才偷偷在左臂扎了管抑制剂。

伴随着轻微的疼痛,他埋头发了条消息。等药效抵消完毕,对面刚巧回复了一个定位,他戳开消息细瞧片刻,慢吞吞离开了咖啡馆。

阳光已过了最烈的时段,连风都不再潮热,Omega越过熙攘街巷,闪避开十字路口的高清摄像头。由于身材娇小,他灵巧地在人海中穿梭,很快便没了踪影。

等他来到约定好的废弃工厂背后空地处,绕开生锈的钢筋与沙土,只见那位Omega早已杵在原地等候多时。

“看来你失败了。”左麟闻声拉下口罩,遗憾地望向白兰地Omega光洁后颈,摇头调出虚拟货币转账页面。

“……不能这么说吧。”见左麟豪爽点击了确认汇款,白兰地Omega赶紧捞出智能机,将录制好的视频文件传输过去,“我的任务只是试探,不是为了勾引。”

“先生的打算确实简单。”左麟笑着拆穿道,“可你不一样,你抱有幻想。”

白兰地Omega没搭话,只是头埋得挺低,显得有点心虚。

他打开余额界面检查了一次,数了三遍零,才呢喃道:“一闪之念而已。”

左麟又笑了笑,重新戴上口罩。

两人临别前,白兰地Omega忍不住又想打探雇佣人的身份。左麟态度始终礼貌温和,却对关键信息三缄其口,只说是梁亦辞那位伴侣的家人。

白兰地Omega心想,自己所做的事倒不至于对梁教授造成实质性伤害,怎么都无所谓。

他再代入那位幕后人身份,换位思考一番,觉得替家人背后试探也不算新鲜事。毕竟梁亦辞怎么说也是大名人,风评还不好,不适合贸然冲到他眼前去质询,得迂回着调查。

“希望您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左麟低声嘱咐道,还状似随意地点了点方才投影屏的位置。

“一定一定。”白兰地Omega拿人手短,赶紧承诺,还补充说,“梁教授没向我隐瞒有伴侣的事,还请那位先生放心。”

……

楚悕性格偏内敛,不擅长将狂放感情宣之于口。梁亦辞往往只能从他含着依恋的肢体语言中,体会到些许“喜欢”。

然而在楚悕主动献吻时,梁亦辞回应得很有度,不过分热切也不会疏离,心里却扬起了惊涛骇浪——

他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比想象中更舍不得与楚悕的亲密行为。

两人冷战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过程令人十分难以忍受。所以梁亦辞就继续以“探寻真相”为借口,延长自己在楚悕身上所“浪费”的时间。

两人重新和好如初。

如果真要较真,两人无论是作为普通同居者还是恋人,无论情到正浓还是冷战疏离,彼此见面的时间都不算太长,交流也不算多。

分睡两间屋时,他们几乎碰不着面,更遑论亲密的相处模式。即使是曾经夜夜躺在一块儿,他们也是各自占着小半张床,背对着睡,十分规矩。

关于这点,梁亦辞其实是觉得天气太热,没必要贴太近。

况且,他虽然口头上不正经,还会在Alpha天生的占有欲发作时选择临时标记楚悕。可他总归不愿做得太过,以免日后不好收场——

上回他之所以问楚悕“可不可以永久标记”,也不过是想借此展现自己的爱慕心罢了。

而之前同睡的晚上,楚悕被吻得气喘吁吁时,也曾半睁着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睛,试图询问梁亦辞“为什么睡觉时不能贴

得更近”。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样挺矫情的。

毕竟缠在一块儿睡,总会有一个人胳膊腿被压住,导致血液不畅通,并不是特别健康的睡眠姿势选择。

然而这夜,吊坠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没褪尽,两人如往常一般各自洗漱后,楚悕就坐在床边等待湿漉的脚变干,眼睛不是瞟向卧室门。

不多时,梁亦辞就坦坦荡荡走进来,反手合拢门,又走过来弯下腰,将楚悕枕头向里侧推了推,多添了个新的。

楚悕抿了抿唇,埋头望向羊毛毯,假装没瞧见Alpha的举动。结果梁亦辞很快走过来,用指骨抬他下巴,低声问:“笑什么?”

“我没笑。”楚悕飞速反驳,笑意却快从眼角飞出来了。

梁亦辞盯了几秒,就俯下/身吻他眼睛,隔了会儿又含住他嘴唇。

相比白天里,楚悕誓要咬肿对方的吻法,梁亦辞的吻就很轻,像一片骚动灵魂的羽毛。

“小骗子。”他说。

他立于楚悕微张的两/腿/间,吻着吻着就想再靠近些,便分开楚悕膝盖,抵在坚硬床沿,用舌尖侵犯楚悕湿热口腔。

或许是身处在卧室的缘故,窗帘又拉得紧,灯光调得昏暗,很适合酝酿暧昧气氛,楚悕很轻易地就被吻成一滩水。

Alpha先含弄他下唇,又撬开贝齿探入舌尖,搅着舌头舔他上颚。楚悕绯红着眼角轻哼着,皎如白玉的脸颊泛起异样酡色。

很快,他手臂撑在身体两侧,不由自主蜷曲脚趾,用脚心轻蹭了蹭梁亦辞裤腿,将梁亦辞睡裤染上几块褐色水渍,又用小腿缠着他往床上带。

梁亦辞没亲太长时间,气息微微絮乱时就停了下来。他在很近的距离里凝视楚悕细卷睫毛,隔了不短时间,才用手背拍了拍楚悕脸颊,笑着让他去床上躺好。

楚悕脖子仰得有点僵,反应了两秒钟“哦”了声,收起腿滚床上去了。

他准确躺在了中线靠右一厘米的位置,脸压着手背,感受着旁侧床垫出现的凹陷,居然升起一种久违的新奇感。

由于天气热,两人并没有准备两床被子,以往大部分时间,他们也是各自搭着小腹就睡过去了。

梁亦辞原本想转过去关灯睡觉,无奈楚悕眸子太亮,湿漉漉的嘴唇也在光下晃眼挠人得很,梁亦辞被闹得心脏突突直跳,只好又凑过去啄了下他脸,说:“晚安。”

等楚悕乖顺闭上眼睛,梁亦辞也把灯关了。没待他转身,楚悕手就伸入被子里,抓住他稍显潮湿的那块布料,小声说:“要不脱了吧,不舒服。”

“……”梁亦辞咬牙,向后缩了缩腿,沉声说,“睡觉。”

鉴于梁亦辞语气有点生硬,楚悕眨眼分析了短暂时间,意识到自己的话的确有点歧义,就补充说:“我只是单纯让你脱裤子。”

“恩,我只是单纯不想脱。”梁亦辞凉丝丝回复,不愿再进行诡异的对话,就伸过手去捂楚悕嘴巴,在他额角处哑着嗓音“嘘——”了声。

这种暧昧的举动很容易让人听话,可楚悕缩了缩腿,蠕动嘴唇含混说:“……为什么不想……”

梁亦辞叹了口气,索性闭眼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