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页)

他玩忽职守被抓了现行,似乎挺难为情,小心翼翼说:“您的意思是……?”

“梁教授算半个公众人物,来旧区接受惩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施远清清嗓子说,“我也是临时想起,顺嘴一提。他应该没来骚扰您吧?”

“没有。”楚悕摇首,这回倒是说的真话。

随后,他诚恳致歉:“不好意思,我以后一定仔细审核文件,希望您不要讲这事告诉总统。”

远见他的确有点紧张,了然一笑,颔首答应:“放心吧。”

顾虑打消一半,那阵心焦火燎也熄灭不少。施远又试探几句,发现新区长对梁教授的行踪一概不知。

在心底复述楚悕说过的话,他算了算时间,的确刚好在七个月前,他们曾故意向旧区泄露过消息,用以检验被梁教授伤害过的Omega记忆有没有完美消失。

那位Beta姑娘就是他们派来的“喇叭”。

对面Omega的眼神坦坦荡荡,倒衬得他的阴暗想法无所遁形。这位新区长的确没跟梁教授勾结的可能,施远强行按捺那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也对。

凭借几句关于“饮品”的讨论,就认为两个令总统头疼不已的人暗地里有勾结,这种判定果然还是太草率了。

施远有些失落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毕竟比起邀功,他更应该祈祷这两位麻烦人物永远不要结成盟友,否则他一辈子都完成不了总统的“游说”和“探底”任务。

见施远扶着额角有些困倦,语气也不再咄咄逼人,楚悕确认他打消了顾虑,就偷偷给崔勉发了条“搞定”的消息。

“还有别的事吗?”他抬首,眼眸漆黑明亮,温柔问。

“唔,还剩最后一个。”施远回神,任由陶瓷杯捂暖掌心,抱歉笑笑,“由于您的出生地——E类代工厂已全部倒闭,当年存档的资料不完整,有些遗漏项需要我同您确认下。”

楚悕点头:“请讲。”

“据传,当年您从保育基地出生,后被判定为……”或许是意识到不妥,施远飞速将“次等品”三个字含混了过去,“所以您很早便拥有次等公民的身份,直到遇见一位贵人,才得以安家。可惜最后因为对方强行临时标记,你俩不欢而散……”

楚悕精神恍惚一瞬,眼神有点溃散,似乎要花大力气才可以理解对方说的话。作为被清除过记忆的Omega,这是他回忆被触碰时的自保反应。

施远又有些压不住话了,语速越来越快:“根据规定,政府必须对每位入旧区的Omega进行登记,特别是应激反应触发条件以及事故责任人。我们原本也不想唐突您,可惜最近谈判事故频发,Omega保护协会显然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们没办法通过他们知晓那位Alpha的身份,只好冒昧来询问您。”

“来到旧区后,您之所以能一路顺风顺水,背后助力——”施远声线温和,平铺直述,话却说得很不留情,“——是他吗?”

没多时,施远将形貌昳丽的Alpha照片怼了过来,男子容颜顷刻间垄断了楚悕一切感官。

照片中,Alpha男子英俊无铸,面部线条充斥着英式风格的硬朗,鼻梁挺直轮廓锋利,斜睨向镜头时,好似一位睥睨世界的王者。他的银发如瀑布披散,柔软针织白毛衣中和了骨架和神情的强硬,使人不由自主看痴了去。

楚悕谛听自己突突的心跳,从喉咙挤出很稳的声音:“抱歉,我不记得了。”

说罢,他有模有样拿过智能机,抿唇思索起来,似乎渴望从记忆海里拽出遗失的小虾米,可惜一无所获。

施远不知道的是,此刻,楚悕必须竭力放空自己,才能忽略掉纷至沓来的酥麻感。

过了良久,他依旧缓慢摇首,将智能机还了回去。

施远最后一丝顾虑也被打消。

假如被清除记忆的Omega,真是被照片里的人临时标记过,天生臣服欲会刻进Omega的骨子里,楚悕根本不可能维持平淡。

况且……

远用茶几遮掩,偷摸出早准备好的专门检查“甜味信息素”的传感器,红灯果真是熄灭的。

作为没办法嗅到信息素的Beta,施远早备好功课,了解到楚悕是酒心巧克力味信息素。事实证明,即便他翻出梁教授荷尔蒙爆棚的照片,又拨开装有硝烟味信息素的香水盖子,精准度达到99%的传感器依旧无动于衷。

果然是我多虑了,他想。

不多时,他拿着楚悕强行塞给他的咖啡豆,礼貌颔首,夹起公文包离开。

走过两个转角,他闪入无人经过的老胡同,掏出一张打印单——

那是一封匿名邮件。查不到IP地址的爆料者没头没尾表示,风流浪子梁教授,就是那位旧区区长传说中的情人。

自从公信力下降,政府的公众邮箱每天都会收到好几封恶作剧邮件,标题一个比一个危言耸听。这封过于荒谬的邮件,自然被大多数人当成了垃圾邮件处理。

只有疯狂想立功的施远偷偷打印出来,企图以此抓住一线希望,结果果然无功而返。

浪费了一上午时间,鞋底还粘了不少旧区的污泥,他气的几乎将牙咬掉,就杵在垃圾桶边,狠狠将那页打印单撕得粉碎。

而另一边。

楚悕沉默坐在沙发上,喝光放冷的咖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至身形被阳光拉长,他终于按捺不住,软着腿跌跌撞撞闯入里间,好在没忘记给门落锁。

“该死!”他喘着粗气,少有地谩骂道。

跌坐在地几十秒后,他狼狈爬起,双腿犹如灌铅。随后他解开西装外套扔在地上,裹着满身潮意前进,额角汗液挟同Omega信息素,将空间撑得暧昧湿润。

他跪上懒人沙发,扒拉开暗格锁扣,输错了几次密码,“滴滴”警报声听得他神经过敏。

他指骨泛白,好不容易“哗啦”勾开放置自制抑制剂的抽屉,结果发现医药箱空空如也,仅剩下角落一排未拆封的试管,无声嘲讽着他。

楚悕咬碎了急于出口的呻/吟,心如死灰。

最近他使用抑制剂的频率过高,朋友们提醒过他好几次,可惜他压根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毕竟比起疼痛,他更不能忍受自己露出被欲/望左右的丑陋模样。

稍有不慎,他就不要命似的把针往后颈扎,让本就疤痕凸起的地方散布不少针眼。

此刻,楚悕双颊烧得绯红,脖颈爬满温热,细致锁骨潮意迸发,小腹肌肉紧绷颤栗。

两天前的半夜,他企图忘却那道在梦中流连不止的清贵背影,还挣扎着爬起来用过一管,迷迷糊糊间,居然没察觉到存货用光了!

楚悕跌入沙发,浑身骨头被抽尽,领口彻底濡湿,只余一具酸软的躯壳,在光线下晦涩不明又令人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