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你已选择【C. 告诉他自己犯了错,其他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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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上,你想将一切都告诉叶子,可你的理智却告诉你必须有所保留。

你担心叶子和姜导演一样认识余老师,毕竟余老师曾是闻名遐迩的演员。你知道以叶子的性格估计不会直白地指出余老师不堪的传闻,可你生怕他会如同姜导演一样用有色眼光审视整件事情。

除此之外,你认为这件事情无论对于你还是余老师而言都过于私密,而你虽然对叶子颇有好感,但终究没熟稔到能聊这些话题的程度。

于是你将舌尖上欲要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重新组织语言,好一会才出声。

你告诉叶子自己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可却没法正视这件事情,只懂得逃避责任。你又说这件事情伤害了你敬爱的人,你感到愧疚,但不知道如何补偿。

你说到此处,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一席话就如同寻求安慰的撒娇,矫揉造作得令你反胃。你感到混乱迷茫,不知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到底希望叶子能安慰你还是指责你?是用前者来缓解心中的罪恶感,还是用后者自虐般的赎罪?

你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因为你害怕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是更为自私的一个,而你对自己的自我厌恶已达到了即将溢出瓶口的程度。

你兀自迷失在杂乱无章的思绪当中,直到吹风机呼呼的声响打断了你的自我批判,这才让你从沉寂的苦海中挣脱出来。

“虽然我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我相信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想伤害那个人的意思。”叶子说着,一边将吹风机调低了一度,温热的风拂过你的头发蹭过你耳侧的肌肤,让你有些晃神。

“只是若最终结果的确给对方造成了伤害,那就一定要坦率地承认错误,一直逃避只会让你心里越来越难受。”叶子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做比说要难得多,你不需要勉强自己一下子就面对现实,但你要一定要给自己订一个期限,强迫自己直面错误。”

你沉默不语,直到头发都干透,吹风机也停了,才犹豫地开了口。

“五天……五天的时间可以吗?”你侧过头,自下而上地望着叶子沉静的双眸。

“在第二场试镜结束后……我会主动去找他,不会再像今天一样逃避现实。”你微微蠕动着嘴唇,神情愈发坚定。

“我会承认错误的。”

叶子望向你的眼神顿时柔和了下来,嘴角虽未弯起,却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将垂在你脊背上的长发轻轻一拢,往你的肩头别去。

“痛苦的源头都是缺乏沟通,我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道歉总是和解的第一步。”

“我相信你也想和对方回到从前的关系,不是吗?”

你愣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是啊,你想要的就是能够与余老师恢复原先的师徒关系。你多么希望一切都回到你还未去俱乐部的那个晚上,不去俱乐部,不答应担任演出的助手,不用面临是否代替余老师的选择,最终也不会沦落到因愧疚和害怕而将余老师弃置不顾的地步。

你内心恐惧面对余老师,害怕他眼中夹杂着对你的厌恶。

可叶子说的话却蓦然点醒了你。他告诉你,你之所以胆怯就是还未下定决心。不敢面对是人在遇到难题时寻常的应激反应,但重要的是在害怕之后,你必须得鼓起勇气打破僵局。

叶子没有选择安慰你或指责你,而是用最客观的视角为你指出了一条明路。你豁然开朗,心中笼罩着的阴云不知不觉消散了许多。

你望向叶子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里面糅合着谢意与感动。前两次当你遇到瓶颈时也是叶子的寥寥几句话让你醍醐灌顶,而这次他又一次耐心地开导了你的心结。

你内心五味杂陈,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化为了一声略不可闻的“谢谢”。

叶子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明白那种孤立无援的绝望,正是因为我知道那种痛苦,才会希望你向我倾诉。你不需要向我道谢,我这么做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自己。我希望你能开心,不要踏上我以前走过的荆棘之路……”

他说到这里,嘴唇微微一颤,飞快地眨了眨眼,原本与你对视着的目光也蓦然移了开来。

“我很高兴能替你分忧。”

*

“难道你不觉得无趣吗?”

当你再次拥有意识时,便听见自己平静地反问道。你愣神了不到一秒,立即明白自己是穿进了梦中人的躯体里,心里不由感慨万千。上两次梦境你一次梦到了自己丢失了的记忆,一次则梦见了余老师,这么想来,你已有好些天没能梦见这个拥有众多情人的男人了。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倏然落在了你的颈后,像条阴冷的蛇缓缓爬过你裸露的皮肤,悄声无息地停在你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你情不自禁地滚动了两下喉结,于是他原先若有若无磨蹭着你喉结的手指顿时变得兴奋起来,大力地用拇指和食指搓捏着那块凸起。

你眉头一拧,举起手想要挥开他,却反而被他用另一只手紧紧捉住手腕,于是脊背紧紧贴着身后之人的胸膛,整个人像是被他抱在怀里似的。他感受着你身体的僵硬,低低地笑了起来,一只手揉弄着你的喉结,一只手暧昧地蹭着你手腕内侧的柔嫩,低下头将半张脸埋在你的肩胛处。

他口鼻紧紧贴在你肌肤之上的潮湿感使你厌烦,可你却因大半个身子被钳制着而无法动弹,于是只能任由他用湿润的唇去磨蹭你的皮肤,一边陶醉地深吸着气。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他蠕动的唇与你的皮肤之间近乎没有间隙,声音被你的皮肤堵在口腔里,听上去闷闷的,“是不是因为我太爱你,所以才把你养得那么任性?”

他的声音带着种漫不经心,埋头蹭你脖颈的动作像是个撒娇的孩子,可你整个人却顿时被冻住了,心跳砰砰作响,呼吸却变得更轻、更缓。一滴冷汗从你的额前沁出,可你面部肌肉却丝毫没有动弹,就好似一座静止的蜡像,而你额前滚落下来的汗珠是雕刻你的艺术家喜极而泣的泪水。

但你明白你身后那个乐于“塑造”你的艺术家是永远不会流出感动的泪花,他只会深情地望着你,一边将你推入深渊之中。

你大脑里塞满了杂乱无章的思绪,里面参半着痛苦与恐惧,直到他开始解你领口的扣子,你才蓦然从那种消极的状态挣脱出来。

我是怎么了?你问自己,一瞬间有些仿徨失措。你知道刚刚那些想法并不是你的,而是这躯体的主人的。只是与过去不同的是,在那短短的几秒钟,你似乎真的成为了那个面无表情,端坐在椅子上任由背后之人轻薄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