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师兄一律扛着

“瞎猫碰到死耗子。”白珒自谦的说道, “赶巧那人要死了,就顺便把灵武过继了。”

“怎么可能啊!”黄芩活见鬼一样指着白珒道,“天下总共就二百零八个灵武,这都被你得到了,你这简直是双层狗屎运!”

白珒:“……”

凤言低声笑笑,杏眸中流露的是失落, 是神往, 又似是空虚,他没说什么。就听见身旁的黄芩兴冲冲的朝白珒直嚷嚷:“快拿出来看看, 别藏着掖着了!”

凤言不太理解黄芩这么兴奋干嘛, 灵武是白珒的, 又不是他的。

白珒:“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黄芩眉毛一扬,嘴角一抽,“抠门,舍不得拿出来给我们看啊?”

白珒回想起来就肉疼:“再拿一次灵武我就彻底挂了, 这回可没有还魂泪救命了。”

“还魂泪是什么东西?”黄芩发现有很多词句他听不懂, 可他也绝对不会自降身份去问白珒,好歹是比白珒早入扶瑶一年的,不耻下问四个字根本不能出现在黄芩的字典里,太丢人了。

“江公子。您寻见了什么好东西吗?”黄芩转身望去站的稍远距离的江暮雨, 他每次看向江暮雨, 眼中自然而然就流露出神往与痴迷,这种心醉魂迷,奉若神明的态度, 简直就是浑天绫对何清弦的翻版。

“几张符篆,一些珊玉,一些丹药,还有一枚玉镯。”江暮雨眸色渐深,余光轻柔似飘絮,只在白珒身上落下一瞬,无波无澜,又轻悠悠的飘走。

然而就是这样又轻又短暂的注视,白珒还是注意到了。他回望过去,见江暮雨目不转睛的望着下方看,便一同留意过去,说:“朱雀符篆也启动了,这是想杀人泄愤吗?”

黄芩好奇,南过十分贴心的帮他问道:“二师兄,什么意思啊?”

白珒说: “月河长老解了修仙同道的毒对不对?”

南过点头。

“各门修士都对咱们扶瑶仙宗感恩戴德对不对?”

南过想了想,又点头。

“做下这一切的人本想自己来出这个风头,让逍遥庄大红大紫一把,站在除了万仙神域以外最崇高的位置。结果呢,被咱们扶瑶给截胡了,你说他气不气?”

南过听得一头雾水:“我不懂。”

凤言心灵聪慧,别看他刚刚参与起来,却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人先下毒,再解毒,为的只是让各门修士对逍遥庄感激涕零,让自己成为救苦救难的英雄?”

黄芩也是恍然大悟:“水蓉前辈也来了,罗薇阵就是为了阻拦她进逍遥庄,不然以水蓉前辈的修为也能解毒。”

南过简直不敢相信:“就为了出名吗?”

“你想啊,天下仙门无数,能排得上名号的又有几个?”黄芩说,“万仙神域且不说,人家自带圣光。就说咱们这些仙门,空炤门有南海,扶瑶有昆仑,可逍遥庄有什么?冰川吗?还是焰熊?都不顶事儿啊,地域方面已经不占优势了,当掌门的如果再不做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以后谁还能记得逍遥庄,谁还能记得佟尔?”

黄芩说到这里,有点抑制不住的小骄傲:“咱们家虽然人丁稀薄,但有昆仑神山在那顶着呢,门中虽然没什么丰功伟绩,但至少没有黑历史让颜面尽失,我看这事儿要爆出来,看佟尔那老脸往哪儿搁。”

前世“扶瑶黑历史”白珒突然伸手用力推了黄芩一把。黄芩毫无戒备,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被推个狗啃泥。

就地一滚翻身而起,黄芩顿时气得要吃人:“你干什么啊白眼狼!!”

白珒指着地面上被真元砸出的一个大坑道:“要么你再站回来,我给你收尸啊?”

黄芩冲天的火气立马一泻千里,他回头去看背后偷袭之人,竟是个逍遥庄弟子。

黄芩不认识,白珒和江暮雨可熟悉的很。

“庄引?”白珒上前一步,“你发什么疯?”

庄引面无表情,目含冰霜,手中提着一把寒光烁烁的佩剑,二话不说,照着白珒就劈过去。

白珒这边躲开,江暮雨那边寄出一张定魂符,准确贴在庄引后心上,庄引当场卡壳,保持挥剑的姿势一动不动。

黄芩一口气还没等吐出去,那庄引突然跟不要命似的强行搅动体内真元,也不管魂灵是否受损,硬冲冲的去撕开定魂符。他虽然重获自由,但灵海搅乱,真元逆流,庄引吐出一口鲜血,他却好像无知无觉,跟中了邪似的一味要朝白珒攻击。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犀利剑光从树林深处一掠至此,正中庄引后心,穿身而过,鲜血喷涌而出,他就好像一条被斩断两节的蚯蚓,浑身一抽,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徒儿们。”南华和月河长老飞身赶到,看向地上半死不活的庄引,以及远方杀气剑光的来源,面色凝重起来。

南过吓得灰溜溜躲到师父身后。

南华轻轻拍着小徒弟的后背以示安慰,一边朝缓缓走出树林的人影说道:“佟庄主,那可是你的大弟子,下手未免太狠了吧?”

“南掌门误会了,并非我下手狠毒,而是孽徒心术不正,罪该万死。”佟尔着一身素袍,两侧鬓角已见白发,修为上跟南华差不多,但模样可比南华老太多了。可见他天寿所剩不多,但修为并无精进,这样的人若一直保持这不上不下的境界,天寿一点一点消耗殆尽,怕是也没几年活头了。

自己精力不足,修为也没有登峰造极,无法成为逍遥庄的活字招牌,竞争不过其他仙门,也难怪他着急。

地上的大弟子昏了一会儿,再醒过来之时仿佛不知道今夕何夕了,茫然的看看左右,抬头正瞧见佟尔,也顾不得身上创口,忙起身跪了下去:“弟子,弟子拜见师父。”

“不必了!”佟尔厉声道,“我要将你逐出师门,从今以后你不在是我徒弟,更不必再叫我师父。”

“为,为什么?”庄引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佟尔头爆青筋,切齿痛恨道,“你趁为师闭关之际,下毒暗害百余同道,更是偷取了为师的朱雀符篆,摆开罗薇阵残害扶瑶和空炤门,你置逍遥庄名誉而不顾,更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像你这样的孽徒,我不清理门户将你就地正法已经是开恩了。”

佟尔咬牙切齿,双目泛红,痛心疾首道:“直到此时还不知悔改,甚至要偷袭扶瑶弟子,当真是心狠手毒,刁滑狡诈,无药可救了。看在你从小跟在我身边的份上,我不杀你,只将你废除修为逐出师门,你就自行离开吧!从现在起,你不再是逍遥庄的人,在外不许与逍遥庄弟子的身份自称。”

一席话听得庄引全身的血液都冷了,所谓五雷轰顶也不过如此,他彻底听傻了,将这一句句宛如诅咒的话在心里默念一遍又一遍,终于他崩溃大哭起来,拼命爬到佟尔面前,重重磕头道:“师父,师父我冤枉啊!师父,不是我,这不是我做的!我没有要害任何人,我没有下毒更没有偷朱雀符篆,求师父不要撵我走,不要把我逐出师门,逍遥庄就是我的家,我三岁就在师父身边了,求师父别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