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两界共主(191)(第2/4页)

水声停了。

衣飞石如梦初醒,慌忙起身开灯。

谢茂披上浴衣出来,身上的肌肤没有一丝被水流长久浸泡的皱痕,反而白得发亮,宛如玉石。

他看着衣飞石开完灯又匆忙回去跪下,将屋内扫了一眼,目光很容易就落在了那张新搬来的书桌上。他走到书桌前,将手放在冰冷的桌面上,指尖轻轻一抹,问道:“你是觉得我没有昨天的记忆?”

昨天晚上,二人一齐回了修真大学,预备今天的寿宴。

因谢茂当惯了甩手掌柜,徐以方、宿贞和几个徒弟都忙疯了,他俩就蹲在家里休息。

吃过晚饭之后,他俩手牵手在东华园里转了一圈,谢茂表达了自己对住云台野战的怀念,衣飞石表示我目前的修为可以维护野战氛围,谢茂乐得抱住衣飞石亲了好几口。

回宿舍休息时,已经是夜里近十点,于是,二人就在卧室里看了两集狗血剧。看着看着,衣飞石就从自己的躺椅挪到了谢茂的躺椅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运动,难怪人家身材保持得特别好。

如今,那两张躺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冰冰的书桌。

衣飞石还在书桌上放了笔筒便签写字板,看上去,真像是某酒店套房的标准配置。

……

谢茂注意到了,谢茂还真的就出声问了,衣飞石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磕头无语,任凭处置。

谢茂走出浴室时,短发上还沾着浓重的水渍,贴着颈项汩汩下滑。

他不用浴巾,手掌贴着头发往下抹下,浑身上下就变得干爽。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发现属于衣飞石的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他有些兴致寥寥。走出卧室的瞬间,浴衣顷刻间化作常服。

衣飞石本是躬身跪着,随着他的移动轨迹转身,哪晓得谢茂离开书房、直接去了起居室。

衣飞石只得起身亦步亦趋地跟着。

谢茂在起居室转了一圈,似是寻找什么东西,没找到也没有在此停留,往楼下去了。

衣飞石就开始心慌了,君上要去哪里?他可没忘记今天莫名其妙遭殃的徐以方。

按道理说,君上根本没有迁怒徐以方的道理,可今天徐以方就是撞了枪口!如今的君上根本不可以常理而言,若是君上不耐烦拾掇他,反而去收拾其他人……衣飞石简直不敢想象。

他匆匆忙忙跟下楼,见谢茂从餐厅走出来,瞥了厨房一眼,目光落在他身上。

衣飞石整个人都不好了!

君上不是在找人的麻烦,他是在找晚饭!起居室里没找到,下楼到餐厅里找,还是没找到!

因为衣飞石根本就没有准备晚饭!君上哪里需要吃晚饭啊?这不是搞笑呢嘛?!人吃饭是为了补充能量,君上作为诸天诸世界里修为第一的大圣人,什么东西够他吃的啊?君上已经很久不吃饭了!

衣飞石的意识里,根本就没有给君上备饭这回事!

延嗣清平和昆仑都收到了衣飞石的短信,让他们暂时放假,不要靠近先生。

这方面延嗣清平还迟钝一些,昆仑作为老牌神器器灵,在谢茂被墙、君上出世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世间微妙的不同,抬头仰望星辰,云层之上,原本闪烁的星辉居然有了一瞬间的凝滞——这就太可怕了。

衣飞石让他们不要靠近,昆仑就很老实地待在远处,他中午甚至没有靠近第一礼堂。

这会儿宿贞跟着徐以方的医疗团队回了京市,容舜等几个徒弟还守在修真大学,延嗣清平对目前的状况很困惑,容舜去了一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昆仑只能让大家早点休息。

谁又能休息得了?所有人都聚集在同一间屋子里,盯着手机,谁也不肯回房。

延嗣清平和昆仑的手机同时响了。

衣飞石发来消息,让两人立刻到校长宿舍。

这没头没尾的一条消息让所有人都很错愕,不去当然是不行的,讨论的重点是,我也想去。

花锦天表示:“要不我也跟去看看?”他一向很得谢茂宠爱,总觉得不管出了什么事,他去看一下,师父也不会怎么样吧?

刘奕也是同样的想法。衣飞石左手骨折,大家都知道了,多半是谢茂干的,大家也知道了。容舜和花锦天都是谢茂的弟子,他不一样,他是衣飞石的徒弟,关心师父天经地义。

不等容舜表态,铠铠已经阻止了:“不许去。”

快五年时间,所有人都长大了,刘奕猛蹿了个子,长得比铠铠都高了,铠铠还是少年模样。

他平时只对刘奕和小傀儡摆师兄的架子,万万不敢招惹容舜和花锦天,更不会对容舜用出“不许”的字样,今天态度如此强硬,所有人都很惊讶。从下午开始,铠铠的状态就很奇怪。

“铠铠,你知道先生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容舜问。

铠铠目无表情:“我主子让你们快去就快去。”

延嗣清平与昆仑闻言不再耽搁,立刻披衣出门。

花锦天一向敬重战力惊人的铠铠,哪怕铠铠今天一反常态脾气极差,他也是好声好气地问:“铠铠师兄,如今情况不明,大家都很担心师父、师叔,你若是知道一些,不如稍微指点一二?好歹让大家放心。”

铠铠原本是站在门口,想要拦住他们跟昆仑、清平一起离开,闻言闷着一口气憋了一会儿,低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伸手抹了抹眼睛,说:“你们师父好得很。不好的是我主子。”

容舜跟随二人时间最长,隐隐知道谢茂对衣飞石所有的绝对掌控,还知道谢茂曾捅过衣飞石一刀。

平心而论,莫说情侣之间,就算父母子女之间闹出刀捅的恶事,感情也要生疏,所谓破镜重圆终有芥蒂。衣飞石对谢茂呢?非但没有记恨谢茂,反而恭顺爱慕一如既往。

他不好评论两位长辈之间的感情,但,正如铠铠所说,这段关系里,吃亏的永远是衣飞石。

“叫去的是昆仑和虫子,不叫你们。为什么你们不知道么?还要问,你们都不许问!听见了也当没听见,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你们管得了吗就想管。管不了又想知道,你们要看笑话吗!”铠铠居然哭了起来,两只手不断地抹自己的眼睛。

花锦天和刘奕都被他哭懵了,更加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为什么叫昆仑、清平不叫我们,我们怎么就看笑话了?为什么?

唯有容舜想明白其中原由,心中一痛。

当面教子,背地教妻。叫清平和昆仑过去,是因为他们俩是仆从,不是弟子小辈。

——折断了手指还不够,先生今夜还要责罚老师。

去求情阻止么?铠铠还在抹眼泪。

往日先生多么地纵容铠铠?若是能够哀求阻止,铠铠岂会抹泪?他早就去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