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两界共主(172)(第2/3页)

这也是宿贞一直担心的事情。

容舜去调查谣言出处,极大可能就是个请君入瓮的把戏。

常宿回来者不善,观众席上还有趁乱偷袭衣飞石的暗子,整个天后宫里究竟有多少对手?这是没数的。徐以方与童画、容苏苏都不能出闪失,她若离开,谢茂与衣飞石势必面临后防不稳的窘境。

偏偏容舜是谢茂弟子中战力最薄弱的一环,面对世俗纷争他能应付,对上隐盟修士就坏醋了。

如今衣飞石去寻容舜,谢茂也已经回来坐镇,宿贞才放下心来。

萧家几位长老也都在镇压虚空裂缝时受了反噬,这会儿才把嘴角的血渍擦干,脑子都是昏的,就得强撑着老胳膊老腿上台去打圆场,宣布青盟大比的决战比试继续。

常宿回的尸体就躺在场中。

偷袭花锦天的李旨也被废去了修为,不知死活地蜷缩在角落里。

——场中打斗的年轻人,如陶轩、莫家驹等,都是没见过血的小毛毛,真让他们对李旨下杀手,他们也做不到,废去李旨修为已经到了极致。

如今参与青盟大比决战的,还剩下十八人。

铠铠翻身出了斗场,举手给花锦天加油:“加油打败他们拿到青盟甲!”

除了花锦天,其他参战修士眼皮都抖了抖。

适才铠铠与常宿回的缠斗,所有人都看见了,若非报名出了乌龙,铠铠没能获得大比资格,今年的青盟甲还需要争夺吗?铠铠一人就能吊打全场。

如今铠铠翻身下场,花锦天满身血污,服用保元丹后,断裂的骨头也已然痊愈。

他还有再战之力。

愿与诸君,公平一战。

童画不适地揉了揉眼睛。

她以为是用眼疲劳,轻揉两次,手背上多了些水渍。

可往日揉揉眼睛,视线就会变得清晰起来,今天却觉得眼睛被什么东西糊住了,越揉越看不见。

坐在怀里的容苏苏拉住她的手,急切地朝宿贞求救:“太太!”

宿贞回头一看,童画眼角淌出鲜血,被她揉得满脸都是。

这血出得悄无声息,宿贞与谢茂都没察觉到任何攻击的迹象。

童画也低头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鲜血,她吸了吸鼻子,察觉到口鼻处也有滴滴答答的鲜血跌落。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惊慌失措:“妈妈,快救舜哥……”

谢茂迅速拿出一片天地树叶,强行塞入童画口中:“不要吞。含住。”

不必童画解释,谢茂和宿贞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容舜怎么也学不会山川咒术,童画倒是先学会了。这姑娘为了丈夫,很认真地想要讨好没有血缘关系的婆婆,常常借故去向宿贞求教咒术——宿贞也是咒术大家。

对婆婆这样的投其所好非常高明且实惠,宿贞乐意调教后辈,她也真实地学了不少咒法。

一来二去,童画的咒术修为已然不浅,只是她志不在修行,也不爱和谢茂、衣飞石这帮子男师男徒凑热闹,就俏不吭声地跟着宿贞修行而已。

当然,童画不肯声张,也有担心刺激到容舜的意思,因为学不会山川咒术,容舜的压力一直很大。

童画的想法很简单,你学不会,我学会不就行了?我会不就是你会?她也知道容舜处境窘迫,担心容舜出门办事遇到危险,所以,童画对容舜使用了一个夫妻同命咒。

咒文的作用是,一旦容舜遭受到致命的伤害,童画直接分担一半伤害。

这会儿童画的生命力被疯狂抽取,若没有谢茂和宿贞给的各种护法、法器护着,她在眼角淌血的瞬间就该死透了。谢茂给她的那枚天地树叶子,就像是一块贮藏着生命力的电池,能给她不断地续命。

宿贞和谢茂都深觉无语且崩溃。

刚入道的小孩不知天高地厚,没有自保自救之法,就敢用这种致命的咒术!

宿贞急切地问道:“咒物是什么?”

她要切断童画与容舜的连接,以免容舜牵累童画致死。

童画嘴里含着叶子,固执地摇头:“唔吟,且奏许孤维西。”她一手扶着谢茂的胳膊,被鲜血染得发红的眼中充满哀求,“细绳卜嚷唔洗。”①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童画甘冒奇险撑着容舜,如此情深义重,谢茂还能说什么?

徒弟媳妇都做到这份儿上了,做师父的岂能不成全?岂能不周全?他拿出一把天地树叶子,全递给宿贞:“她若活着,阿舜就不会死。”

就在谢茂也打算去寻容舜时,童画摸了摸自己不再淌血的眼角,说:“唔四啦。”

宿贞在她身上施了一个探测咒,确认同命咒确实没有继续戕害童画,她嘴里含着的天地树叶也没有继续流逝力量,方才摘下她颈上的护符,说:“求你先生再赐一个。”

正是这枚谢茂所赐的护符,保护童画没有在中招的一瞬间死去。如今护符中的力量已经消失。

谢茂直接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匣子护符玉佩手串,没好气地说:“你每天换着戴,每次戴三个!——修为挺低,心气儿倒不低。你这样就敢用同命咒,当真是要拿命填!”

就如他和衣飞石敢用互抵伤害的阵法戒指,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如何保全自己,如何在绝境中求生。

童画年纪虽不小了,入道也就是这一年的事,完全是个愣头青。她可不知道怎么保命,就敢把自己的命分给容舜一半。

童画也不犟嘴,抱着匣子先给女儿挂了一脖子护符玉佩,嘴里可甜:“谢谢先生。先生最好了。”

宿贞看着她那财大气粗的模样都辣眼睛,把手里的天地树叶子都给她塞进匣子里,再把小姑娘的脖子解放出来:“一次戴三个就够了。戴得多了,能量互斥,反而会影响身体健康。”

徐以方不懂玄学,这会儿担心地递来一个热毛巾,让童画擦擦脸上的血。

“不知道阿舜那里如何了。”宿贞不止担心容舜,更担心去寻找容舜的衣飞石。

谢茂并没有任何不好的预感,不过,总还是挂怀。

这俩人都是玄学思维,不如童画接地气。童画也担心容舜,掏出手机拨了号码,还跟女儿哈哈:“我们给爸爸打电话……你来你来,快叫爸爸。”

果然那边电话接通了,传来容舜略显疲惫的声音:【我没事。】

容苏苏奶声奶气地喊:“爸爸!”

谢茂:“咳……”

宿贞也有点无语。怎么就忘了,可以打电话……

容舜和容苏苏说了两句,衣飞石就接过电话,表示遇到点麻烦,很快就能回来。

谢茂:“没受伤吧?”

【阿舜受了些伤,没有大碍。】衣飞石似乎在走路,电话那头传来呼呼的风声。

挂断电话之后,谢茂听见稀稀落落的鼓掌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