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两界共主(62)

宿贞诅咒谢润秋之后,谢约翰身上的残魂瞬间挣扎起来。

谢约翰此次住在了主宅别墅里,为了看守他,昆仑也在主宅客房歇下。

主宅里住了两位妈妈,她二人的书房、画室、治疗室,另有助理、保姆的屋子,早就塞得满满当当,一间卧室雷打不动地留给衣飞石和谢茂,谁也不能占用,容舜和童画也占了一间,客房有限,谢约翰和昆仑只能委屈挤在一起。

昆仑作为神器器灵,并不需要睡眠。他拿了一本世界通史,坐在门口翻看。

倒霉的谢约翰才被挖起来放了一碗血,昆仑才帮他包扎好伤口,他才躺下没一会儿,谢润秋的残魂又作祟了。

在免疫咒术的纯阳水出世之前,咒术一直是任何修士都不想招惹的强大BUG之一,其被称之为外道、邪道,正道修士很难有确切的破解之法。因为修为体系完全不同,许多正道修士根本不了解它的仇恨方式,遇到被咒术纠缠的受害者,大多数修士也是眼皮一搭,表示自作孽,我不管。

谢茂斩杀谢润秋魂魄时,还要昆仑将残存在谢约翰体内的残魂带到,方才能一起斩灭。

诅咒就不同了。

宿贞并不知道谢润秋身在何处,她诅咒的就是谢润秋本人。

远在大洋彼岸的谢润秋正在书房喝茶,突然之间露出一丝微笑,心跳骤停,呼吸消失。

躺在宿贞眼皮底下的谢约翰则捂着脑袋蜷缩成一团,昆仑察觉到不对,才起身将书本合上,走到床前时,属于谢润秋的那一缕残魂已经同样死于咒术之下,消失得毫无痕迹。

谢约翰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汗流浃背满脸晦气。

昆仑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沉默不语。

——没落已久的咒术,再次崛起了。

与此同时。

“他在大哥身上留了一道欲魂……”衣飞石提醒道。

他不知道谢茂在未来世界度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几百年,万一先生忘记了呢?

谢茂揉揉头发上了床,半个身子已经埋进了软枕之中,半天才懒洋洋地说:“嗯,我知道呢。”

这一副粘着床就不想起身的疲倦模样,让衣飞石也舍不得再打扰。

他跟着轻手轻脚上了床,还怕吵着了沾枕即眠的谢茂。哪晓得谢茂根本没睡着,胳膊倏地横过来,将他搂在怀里,找了个彼此都舒适的姿势,这才安安心心地睡了过去。

*

谢茂在家里睡了三天。

这期间不吃不喝不起床,偶尔翻身换个姿势,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没了至高海印的惊动,谢润秋之死怎么也牵扯不到谢茂头上,从前登门拜访的军官也都没再来惹事,太子也没有再召见谢茂。反倒是谢约翰和从前一样,在谢润秋死亡之后,他就回了美国。

南海的时空裂缝也很好解决。

衣飞石放出书灵,让她去南海寻找毛绒绒。

——他亲自去南海寻找毛绒绒,当然比书灵更快更保险,不过,谢茂在沉睡,衣飞石哪里肯走?

书灵去南海花了点时间,所幸毛绒绒还没来得及遇上“龙王”,先遇上了千里跋涉的书灵妹妹,听说爸爸和胖爸爸给他准备了大餐,毛绒绒丝毫没有怀疑,屁颠屁颠地驮着书灵妹妹飞奔而回。

回来之后,大餐是没有了,牵甲印也被胖爸爸没收,目前就在衣飞石手里。

毛绒绒很想发脾气,骗子!我的大餐!

衣飞石二话不说,直接把他封在了书灵的天赋禁阵之中。

谢茂不怪罪毛绒绒丢了牵甲印,衣飞石却有些生气。这贪吃的东西,差一点就害先生在时空裂缝中受伤了!衣飞石不可能怪罪谢茂托大,怪罪谢茂贸然行动,他只能怪毛绒绒和自己。

等谢茂睡饱了睁开眼时,衣飞石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梳理修元,书灵小女娃依然满地爬。

“先生醒了。”

衣飞石随之睁眼,起身倒了一杯温热的清水,送到谢茂身前。

这几天他不管做任何事情,总有一缕精神牵挂着谢茂,哪怕修行时也没放下,随时都能起身伺候。

三天三夜没进饮食,身体有些轻微的脱水,谢茂正觉得渴。衣飞石将软枕垫在他身后,喂他喝水。谢茂又不是残废重病,并不需要这么细微的照顾,不过,衣飞石坐在身边,他顺势抱住,喝了半杯水,翻身就把衣飞石摁在了床上。

废话少说温存了片刻,心满意足的谢茂才赤脚钻进了卫生间,将积攒三天的水放出来。

衣飞石给他准备好更换的衣物。

谢茂洗漱之后才从裕室里出来,任衣飞石伺候更衣,问道:“有事么?”

“大哥回美国了。书灵把毛绒绒和牵甲印带了回来。”衣飞石说。

除此之外,没什么事。

谢茂换好衣服,拉开紧闭的窗帘,明媚的阳光霎时间倾洒地。

大年初四的上午,天气特别好,阳光普照。

谢茂看着窗外熟悉的草木,远处熟悉的风景,还有机场来来去去起降的飞机。直到此时,他才仿佛真的从六千年后的荒唐世界里穿越归来。

这个世界,没有虫族,没有生蛋的男人,还有各色各样鲜活可爱的女人。

这才是正常的世界。

“先生,先吃饭吧?”衣飞石问。

“嗯,吃饭。家里有吃的吗?”谢茂暂时不想去主宅,他有事要和小衣单独说。

“有。”衣飞石一直预备着吃食,他还记得谢茂已经吃腻行军饭盒了。

和往常一样,二人一起进了厨房。

衣飞石把主宅厨师准备好的半成品菜肴取出来,该蒸的蒸上,该煮的煮上,没多会儿就拼了半桌子。谢茂就坐在厨房的料理台前,一边吃饭,一边晒着冬日暖洋洋的太阳,阳光下的一切都显得无比清晰可爱。

“你偷偷瞧我好几次了,”谢茂将酸汤鸭头拆开,啃里边的鸭脑,“有什么事不能直说?”

衣飞石正埋头替谢茂裹春卷,真没有偷看谢茂。他也犯不上偷看,正大光明就能看。闻言有点懵,我什么时候偷瞧了?

谢茂说的却不是现在。

“我知道你心里嘀咕什么。我在未来没待很久,”谢茂给了个准确地数字,“十三个月。 ”

十三个月,一年一个月。这当然不能算很短的时间,普通人一辈子又有多少十三个月?不过,和衣飞石设想中的几年、几十年相比,这段时间就确实不算很长了。

衣飞石把包好的春卷放在小瓷碟里。谢茂顺手捡了一个吃,觉得味道恰到好处。

春卷这东西口味比较独,蘸多少酱,裹几样菜,全凭自己高兴。往日谢茂就只吃衣飞石包的春卷,别人包出来他总觉得味儿不对。

谢茂只吃两个春卷,衣飞石包好就去洗手了,他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