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乡村天王(238)(第2/4页)

——只要卧屠印呼啸而下,牵甲印绝对无法分心两顾,要么被卧屠印击溃,要么被雷劫击溃。

这世上能和谢茂一样将七道劫雷硬扛下来、藏在体内自成循环缓缓驯服的人,谢茂认为,可能只有见多识广的衣飞石。这无关修为高低,是眼界问题,对整个世界的体悟理解有差距。

谢润秋吞吃了无数人胎,以邪法吸纳无数先天之气,修为实际上比谢茂更加高深。说到底,谢茂才穿越到新古时代修行几年?哪有作弊的虚拟修行方法打底,也远不能与行邪法多年的谢润秋相比。

谢润秋唯一比谢茂棋差一招的是,他见识手段远不如穿越回来的谢茂。

桃花迷障之下,谢茂口含定神蜜糖,看着谢润秋陷入痴迷之中。

“以方,我不许你走。你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我的。”谢润秋轻抚傀儡脸颊,喃喃细语。

谢茂停在谢润秋背后六尺距离,缓缓抽出桃木剑。

“先生小心!”衣飞石失声提醒。

谢润秋指尖飞出一道闪烁着道德金光的飞剑,一瞬间就刺透了谢茂的心脏。

谢茂轻轻抚摸着心口,鲜血如小箭一般,噗噗射出。他似乎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难以启齿地看着谢润秋,双眼变得迷离。

衣飞石反倒镇静了下来。

铠铠穿在谢茂的身上,绝不可能那么容易被刺破。必定有诈。

谢润秋捧住他的脸颊,就似老父初见久别的爱子,发出低沉的笑:“茂茂,我的小儿子,以方给我生的小儿子……”他低头亲吻谢茂的额头,一连两下,啵啵作响,“能把爸爸逼到这个地步,你比你哥哥有出息多了。如果你妈妈没有走,如果你养在爸爸身边,爸爸该多么地欣慰和器重你啊。”

谢茂低头看自己心口的伤,慢慢伸手捂住,看着谢润秋的眼中多了一丝哀求。

他似乎在乞求谢润秋:爸爸,救救我。

谢润秋轻轻揽着他的腰身,低头嗅着他身上的鲜血,突然凑上去,吸了一口血。

鲜血入口的瞬间,谢润秋脸色陡变!他狠狠推开谢茂,脸上露出一丝灰败的狰狞:“你!”

那个“谢茂”躺倒在地上,像是被扎破的气球,很快就扁了下去,只剩下衣物以及一包血袋。四面八方都没有谢茂的影子,谢润秋发出尖叫声:“你在哪儿?滚出来!”

与此同时,卧屠印呼啸而下。

牵甲印不得已与卧屠印纠缠对抗,雷劫再也无法被扛起。

巨大的雷光重新砸向谢润秋烂掉一半的脑袋,那一道雷光绚烂无比,刺得所有人都微微阖眼,唯有衣飞石看见灿烂的雷光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自天穹坠落,仿佛一道利剑,直刺大地。

剑,分开了雷霆。

抢在雷劫之前,刺入了谢润秋的紫府之中。

巨大的虚影从谢润秋的躯壳中嘶吼着想要脱出,然而,定魂金钩霸道无比,死死将他钉牢。

谢茂方才从遍地雷光阴火中缓缓走了出来,满脸冷笑:“你想借雷劫飞升?不好意思,这几道劫雷都是我家养的,你吃了这么多人胎,还想历劫飞升?想得未免太美。”

这句话显然把谢润秋惹毛了,他的肉身已经被雷劫劈得稀烂,魂魄却无法离开。

寻常人肉身死亡之后,魂魄随即灰飞烟灭。谢润秋的情况完全不同。

他吃了太多的人胎,吞噬了太多无辜的小灵魂,这使得他的魂魄无比凝练厚实,以至于肉身被劈得七零八落之后,魂魄却依然没有死亡。

拜定魂金钩所赐,谢润秋魂魄不死却也不能离开破烂的尸骨,只能愤怒地咆哮。

“谢茂——”

“弑父大罪,你必遭天谴!”

牵甲印与卧屠印自动停战,牵甲印倏地飞向天外,朝着大洋深处陨落,卧屠印仿佛目送。

被谢润秋豢养的修士见牵甲印离开,皆知谢润秋绝不可能再翻盘——牵甲印回归深海,代表着旧主已经死亡。

谁都没想到不可一世的谢润秋会溃败得如此轻易,短短半个小时,一切尘埃落定。

谢茂层出不穷的手段也着实太过骇人。神乎其技的替身术,神出鬼没的隐身术,能够豢养劫雷,滋养阴火,释放桃花瘴……在场这么多高级修士目光炯炯地盯着,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踪迹。

此等放在明处也让人防不胜防的暗杀手段,简直令人脊背发寒。

看着在阴火中摘下帽子,露出半张粉白小脸的谢茂,陆蒟子识时务地退了一步。

……谢家的人,是不是长得越漂亮越年轻越不好惹?

“我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谢茂走到谢润秋身前,看着他在虚空中嘶吼的魂魄,“在你的心目中,究竟什么最重要?我要怎样毁掉你心中最珍爱的东西,才能让你痛不欲生?”

陆蒟子又退了一步。可怕哦,所以你给老板下了桃花瘴,想要他堕入迷尘,寻找他心中的恐怖。

谢润秋发出冷笑声。

“你假装堕入迷尘,喊着我妈妈的名字。实际上是为了趁机偷袭我。”谢茂说。

“不,我这辈子最心爱的东西,就是徐以方,是你的妈妈。你毁了她,我就会痛不欲生。”谢润秋说这句话的时候恢复了冷静,口吻中带着嘲弄与戏谑。

“我一度认为,你这样的人,心中大约没有心爱与恐怖。若有一丝良善敬畏之心,你做不到这么无耻残忍的地步。所以,桃花瘴对你毫无用处。”谢茂说。

谢润秋不语。

“但,人活在世上,怎么可能半点欲念也没有呢?”

谢茂伸手握住插在谢润秋头顶的桃木剑,慢慢往上拔了一寸,“你还是中了桃花瘴。只不过,你害怕的东西,和我们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你害怕有欲望。你害怕有食欲,有性欲,有爱欲,人类一切该有的欲望,你都害怕它们。所以,你故意斩了它们。”

“告诉我,你把它们藏在哪儿了?”谢茂低声问。

谢润秋沉默许久,才发出低沉的笑声:“你猜?”

与此同时。

京市,机场别墅。

谢约翰在沉睡中倏地睁开眼,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额头。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住在他隔壁的昆仑并未阖眼,正在窗前餐食云气,感觉到谢约翰灵魂深处痛苦的尖啸,身形一闪,穿墙而过,来到谢约翰的床边。

“守心曰定,守性曰安。心性如昆仑,三魂七魄皆安眠。”

昆仑低声念咒,指尖在谢约翰眉心轻点两次。

谢约翰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睁大眼睛盯着他,枯瘦的眼中露出挣扎痛苦的饿光。

昆仑与谢茂定有契约,然而,谢茂离开了华夏境内,冥冥中的交流就似隔了一层,不大好交流了。

想了一会儿之后,昆仑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