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乡村天王(144)(第2/3页)

俗人守了圣性,与圣人本有圣性。终究是前者更让人感动。

谢茂在谢朝为了衣飞石所做的一切何等惊世骇俗?以至于衣飞石总以为谢茂就是天生的圣人。这一回谢茂对年轻时的他显露出的贪恋痴迷,才让衣飞石意识到,哦,原来,陛下也是俗人。

年轻时的他是他,年迈时的他也是他。无论年轻年迈,谢茂都只有他,衣飞石能发什么脾气?

他没有半点不高兴。

谢茂越是贪婪温柔,他越是曲意逢迎,二人彼此极力取悦,感情倒是比从前更好了。

对先生的喜欢,根本找不到尽头,永远都能更深一步。衣飞石赤身趴在被窝里,任凭谢茂随意搂抱,非洲天气热,两人经常光着膀子在院子里跑,谢茂把他揉来揉去揉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了。

“其实,以目前的局势,也不是非得走娱乐圈这一步棋。”衣飞石懒洋洋地说。

谢茂目前在特事办如鱼得水,隐盟也很安份。想要恢复岳王庙的香火并非不可能。反倒是绕过官方渠道,剑走偏锋的方式替岳王庙捞信仰值,很可能会与当年和岳王庙结怨的几个世家对上。

“隐盟这是一笔烂账。咱们也没必要给人当刀使。”谢茂不肯下场。

自从丁仪牺牲之后,特事办内部也是明争暗斗,谢茂带着馒头、花卷几人离开京市,也是避开了这一阵动荡。谢茂是齐秋娴罩过的小弟,哪怕他不表态,也会被视为齐秋娴一派。隐盟里几个世家都在角力,这种涉及到古老家族的对峙,短时间内不会结束。

说到底,谢茂目前的势力、实力,都还不足以上桌玩牌。广积粮、缓称王,才是正确决策。

衣飞石目前顶多算个修真小学四年级的学生,眼界不足以判断局势。谢茂已经表态不肯下场,他就不再指手画脚,被谢茂摸得脊背发酥,他舒服地叹息一声,声息渐低:“排个戏还不简单……”

衣飞石舒服得都快要睡着了。谢茂看着他隽秀的侧颜,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柔声说:“睡吧。快降落了我叫提前叫你。”

衣飞石含糊地嗯了一声,似是睡着了,又突然伸手抱住谢茂,蹭了一下,方才安心睡去。

飞机抵达京市机场,容舜、炒面与宿贞的秘书都来接机。

因在飞机上睡得太熟,谢茂与衣飞石洗漱穿戴好半天才下来,容舜等人已经在停机坪站了快半小时,这日艳阳高照,薄汗糊了一头。——容舜与炒面都特别绅士,阴凉处让给了宿贞的女秘书。

谢茂与容舜相携而下,容舜很熟练地接过身边空乘手里的阳伞:“先生,老师。”

“我不热。”衣飞石示意容舜撑伞罩住谢茂。

容舜是晚辈,炒面是下属。二人最先招呼的是宿贞的秘书:“宿女士有吩咐么?”

“听说少爷和谢先生度假回来,宿女士恰好也在京市,让我来问问,二位若是有空,可否到家中吃一顿便饭。宿女士新学了一道菜,想请谢先生尝一尝。”秘书客气恭敬地说。

谢茂前三个月每周都要回京市给主食组讲课,衣飞石不方便去老巢,有空就找宿贞逛街吃饭。

——宿贞也不是次次都有空。但凡能赶得上,都会跟衣飞石好好地相处。衣飞石从各种电视剧里得到的情报时,有钱贵妇闲着无聊都是做美容做头发买买买,他耐性非常好,就陪着宿贞去做女性项目。

奈何宿贞与电视剧贵妇的喜好并不一致,衣飞石提议去逛街,她就疯狂给儿子大采购,小件的诸如衣服皮带袖扣手表,大件的诸如豪车、游艇、飞机、马场,买起来跟不花钱似的。

后来衣飞石也不跟她去逛街了,母子二人就在公园里散散步,喝喝茶,有时候还切磋道术。

衣飞石是个极其有说服力的人,宿贞越了解他,越喜欢信任他,对谢茂也有了一些改观。不过,谢茂的实力横杠在其中,宿贞对谢茂始终是忌惮更多。既敬畏谢茂的实力,又信服衣飞石的感情,宿贞对谢茂的态度越发客气,如现在来请儿子吃饭,主宾也是谢茂,把衣飞石充作陪衬——怕谢茂不肯放人。

“我还有点事,你们少爷先去吃饭吧。”谢茂挥挥手,示意秘书不必再劝,“晚上上门叨扰。说不得,还要请宿女士收留一晚。”

衣飞石每次都是中午到家,晚饭之前离开,从没有在家里过夜!

宿女士一定会非常高兴。秘书满脸惊喜。

……那可不一定。容舜默默无语。

“那我先去妈妈那边。您想吃什么?”衣飞石问。他才不相信宿贞会做饭。

谢茂搂着他纤细的腰身,亲了他脸颊好几下:“别操心了,你好好休息。晚上给你带奶茶。”

这些天太劳累衣飞石了,恰好今天天气热,谢茂心疼,这才放衣飞石回宿贞家里休息——除了杭市自己家里,宿贞的小别墅已经成了衣飞石最放松的地方。有妈的孩子才是宝。

衣飞石带走了他们所有的行李,把宿贞叮嘱秘书带来的酸梅汤放进保温壶,递给容舜:“只让先生喝半壶,空调房里就小半壶。”

容舜也没觉得被差遣了,顺手接下来:“记住了。”

“先生,我先走了。”衣飞石微微躬身,见谢茂点头,退两步才转身上车。

直到衣飞石乘坐的车走远了,谢茂含笑的脸色才倏地沉下来,反手一巴掌抽在容舜脸上。

“老大——”

炒面连忙上前要拦,附近站立的地勤、空乘也都大惊失色。

容舜长得身高腿长巴掌脸,一袭手工西装,戴着墨镜,模样那是相当的标致拉风。就他这份儿长相风度,又是容氏的三代嫡孙,首都机场VIP机组服务人员,很少不认识他。

他在停机坪晒着烈日等了半小时,给人撑伞提壶,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挨了一嘴巴子。

容舜脸小,衬得谢茂巴掌特别大,一耳光下去,半个脸都惨红一片。

他顺手把手里的伞和保温壶都交给炒面,垂手低头,姿态放得很低:“先生,我可以解释……”

“你是不是觉得宿贞天天在家给你老师煲汤蒸馒头,她就真是个人畜无害的中年主妇?你忘了她怎么一句话让你胃癌,一句话让你倒霉?你有几斤几两重,特事办和宿贞的事你也敢搀和?”谢茂冷笑。

容舜被训得低头不语。

炒面低声解释:“老大,你不在国内,不了解情况。容先生是被特招进入组织……”

“这和你没有关系。”谢茂冷漠地说。

“你老师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把你的证件交给我,我替你处理了。”谢茂催促容舜。

容舜深吸一口气,说:“先生,我不能。”

不等谢茂再发脾气,他轻声解释说:“特招我进特事办的人,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