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其实我这趟来是跟你谈笔生意。”言采喝过茶后开始谈正事。

林殊早就等着言采开口了, 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 言采应该也没那么空闲, 况且言采家里还有一个看他像眼中钉的江满月。

“哟, 是什么生意?”林殊那根生意神经立刻便敏感起来。

“等着,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言采把那篮子往桌上一撂。

还没有掀开上面蒙着的布, 林殊就有预感这绝对是好东西, 大厅里人多眼杂的, 连忙引着他们去了后院谈生意。

“这些是什么?”林殊奇怪地看着一筐红艳艳的干辣椒。

“辣椒。好吃的。”

林殊低下头, 拿起一根掰开, 凑近闻,一股辣味扑面而来。他看起来好像还想ll舔两口, 忙被言采阻止。

“不是这样吃的。”

林殊对食物的灵敏触觉立刻便猜这会不会是香料,然而言采不说, 神神秘秘的。

“让你们的厨师直接做几个菜吧。”江满月一副嫌弃的眼神盯着林殊。没见识,连辣椒能吃都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就会忘记自己之前也不知道能吃这件事。

林殊接收了嫌弃的目光,眼皮子直跳, 奈何不敢跟江满月横, 只能哼哼两声。不跟他一般见识。

厨师对着没见过的菜也是面面相觑。言采现身,说着几个以前听过的菜, 虽然不大会做,不过大概步骤也猜得出来,至于更多的就看林殊家的大厨技术怎么样了。

清渠靠水, 水里的绝不会少。正好早上刚来了新鲜的大草鱼还有河蟹,正好就做了水煮鱼和香辣蟹。

一盆飘着红油的水煮鱼上桌的时候, 林殊眼睛里有一丝丝怀疑。太抢味了。这种香辣实在霸道,仿佛一下子夺去了主菜的风采。

本地吃蟹,一向是鲜字最要紧,清蒸白灼醉蟹,沾特制的酱汁儿。所谓鲜,即是鱼加羊,水里的如果不鲜,那就失去了它的风味。

如此浓油重酱的蟹是否会好吃,林殊其实是保持怀疑的。他试着尝了一点儿,怀疑会咽了回去。

福满楼的大厨厨艺精湛,对美食的触觉精准,只是听言采的三言两语描述,就上手烧出了不错的菜品。

香且辣,却没有夺走鲜味,反而去除了荤食都会具有的腥味,让鲜的层次变得更加丰富。

下饭!林殊直接就邀请言采以及江满月坐下吃饭,当然江满月是顺带的,他自己端起碗配着菜吃了好大一碗饭。江满月不吃辣,对热情拖着言采吃饭的林殊冷眼旁观。言采想做生意,他不会阻止。

吃完饭,林殊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跟言采谈起生意来。

“言兄弟,没别人吧。”林殊笑眯眯地说,丝毫看不出心里的小九九。

“暂时还没有。”言采也很谨慎因为相熟,所以林殊是他第一个想起来的,不代表这生意就只能和林殊做。并不担心卖不出去。如果林殊无意愿,又或者价格压得太低,他不会死吊在这棵树上。

林殊稍稍放心下来,只要还没有更多人知道就好。

然后就是价格的扯皮和能不能让言采附赠更多菜谱的事情。虽然是熟人,但是做生意的时候,林殊可不会碍于朋友这个关系而抹不开面子谈价格。

林殊嘿嘿笑着跟言采说了个价格。

以前也没卖过,辣椒到底多少钱合适,言采还真不清楚。不过有江满月在,总之不会让他吃亏就是了。言采和江满月对视一眼,眼神交流后,一致认为林殊出价低了。

得到江满月的赞同,言采就开口了。

“我说,这个价格不是买断价吧。”

“这怎么不是买断?”林殊心里滴汗,仍旧咬死了独家价。每家店都有,那就没有意义了。

要的是独此一家别无二店。

江满月冷笑一声,“林老板真是好算计。清渠的酒楼可绝不只福满楼一家,我想其他酒楼应该会很高兴开发新菜色。”

林殊心里一凉,他出的价格比牛羊肉价格高了。稍微耳朵软一点儿,其实是很容易被打动的。

但言采不愁卖,说不定不高兴就扭头进了隔壁酒楼。估计言采不会那样翻脸,但江满月可说不定。

看他抱着孩子半只脚都快出了大门了!

言采也摇摇头:“你看仔细,我这都是干货,脱了水的。”

“价格可以再谈。你们的产量能供得上福满楼的需求吗?福满楼每日的消耗还是很大的。”林殊颇为得意自己的经营之道。

“能供应得上。”言采估摸着种辣椒的活全部交给了赤他们,明年产量就能大大提高。

虽然得到保证,但林殊还是觉得不放心。

仔细想了很久,才意识到他担心的其实是不稳定。一旦言采他们离开清渠,这生意就做不成了。

潜意识觉得清渠并非二人久留之地。不说清渠县太小这件事,就是江满月估计在这里也留不久。

江家大房的势力可都在京城。京城可不是清渠这个地方能比拟的。

林殊有啥说啥,就直说了。

“二位看起来并非久居此地之人。我想知道这生意能和你们做多久?”

一听这话,言采有点愣住。是说离开清渠吗,其实一开始他是准备伤养好就离开这里的,但渐渐的,都待到第二年春天了。

对这个世界也不熟悉,被林殊的问题问蒙住,言采下意识地就去看江满月,结果却发现江满月也有点走神。

“满月?”他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吗?

江满月回过神,想到家里的情况,那几个人都能上手种,便点点头。

“可以。供应这方面,你可以放心。”

林殊心里高兴,江满月说可以那就是真的可以了。连忙给两人定了一个独家的价格。

“那以后?”林殊关心的还是之后。

但江满月又补充了一句。

“垄断不可能。”

林殊连忙就去看言采,江满月不好说话,那就只能从好说话的言采这里下手了。

言采虽然好说话,然而江满月都一口拒绝了,他实在没有驳回江满月的意思。他一向对江满月很听从。

只能不好意思地对林殊笑笑。林殊心里恨呀,言采耳根子也太软了,太容易听枕边风了!

江满月说:“生意的事他做主。”这话就是他胡说了。言采要做的生意,江满月只在做重要决定的时候才会过问一两句。

然而林殊却是被唬住了。因为江满月看起来就很凶悍,言采则是温和好说话,潜意识就觉得言采不像会骗人的样子。

“要是哎哟!咱这什么关系啊,意趣相投的朋友啊!再说你给别人,价格还不一定好呢。我是实诚人,要是别的人,指不定怎么坑你。言采,你仔细想想吧!”一向亲兄弟明讲价的林殊也开始打感情牌了。

“等产量大起来,你的酒楼不可能吃下所有。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三年之内,不会供应给第二个人。而且林殊,你往好了想,到时候就不会卖你这么贵了。”言采自己都知道这个价格如果不是独家根本喊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