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一百一十五

她有自知之明, 晓得温沭想做什么, 她支吾两声到底没敢应声。

温沭抱住她也没有松手,怀中人想拒绝却又不安,如此挣扎下大有欲拒还迎之色。赵攸只觉耳畔酥麻中带着灼人的余温。

“那便不松开你了。”温沭贴着她的耳朵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酒后余温, 涌动着不一样的情愫。

赵攸被她的呼吸烫得不行, 想侧身却又避不开:“阿沭,你且松开我。”

“陛下近日为何总躲着我?”温沭浅笑, 看着赵攸颈间细腻的肌肤, 莹白中带着晶莹, 她轻轻去触碰, 赵攸缩了下。

温沭轻轻询问, 赵攸不答,她也不恼, 只低声哄慰:“为何不说话了?可是生气?气我将灵祎带回来?”

殿外漆黑, 廊下灯火影影绰绰,殿门开着,赵攸心虚地向那里看去,她提醒道:“门开着。”

这话听着的心虚,温沭心中好笑, 捏着她的手,示意她回神, 脸贴着她滚烫的耳朵:“那去里可好?”

她的手细腻温柔, 黏在赵攸的手背上, 她微微躲开:“不、不好。”温沭靠得愈近,热气愈重。

温沭听着她软绵绵的声音,心中的怨恨好似都散去了,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殿外漆黑的光色,温声道:“应该是好的,赵攸,你不想我吗?”

赵攸轻哼一声,就知她没有反驳的余地,阿沭好讨厌。

讨厌的阿沭还是将她给吃了。

温沭有些恼,赵攸不知她恼什么,只知晓自己迷迷糊糊地,待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微微不适。

她要去上朝,翻个身就咬上了温沭的肩膀,那里都是骨头,咬着最疼。

温沭瞪过一眼就揽着她:“陛下昨夜未曾回答我,近日为何总是躲着我?”

她一碰到赵攸,赵攸就松了口,解气了,却不悦道:“你将灵祎带回来,后来都不与我道歉,你自己想不明白的。”

“那我现在给你道歉可好?”温沭埋在她的颈间,轻轻蹭了蹭。

“晚了。”赵攸哼哼,看着外面的天色,道:“你可去见温轶,该去见见了?”

“不急,再晾一日。”温沭忽而伸手在她腰间揉了揉。赵攸忽感窘迫,不肯让她揉。温沭好笑道:“待会上朝就要打瞌睡的,我给你揉揉会舒服的。”

赵攸依旧不肯,温沭坚持道:“莫忘了,我是大夫。”

赵攸不动了,半伏在她的身上,略显困顿:“阿沭,你的母亲恐怕不在了,你切莫太过执着。”

这些话赵攸想说却又不敢说,多少带着伤人心,只是她记得原著里曾经提过温家三姑娘,生母早逝。

那云灼就不会活着,至于那具棺木里的尸骸也解释不清楚,眼下唯有与温轶周旋。本不该听温轶的话,但他近日所为都是围绕着禁军。

这让她不提不提防,也想看看他的最终目的。

赵攸的话如同重锤敲在温沭心目中,她略微迟疑,手中的动作就停了下来。赵攸觉得正舒服,忙握着她的手给自己揉:“我会给你查清楚的。”

温沭碰到她的手就回过神来,低头一笑,也不作勉强:“好,等你查清楚。”

温沭心中的执念岂是她三言两语就可以打消的,她含笑看着赵攸:“陛下该去上朝了。”

赵攸有些犯困,宫人未曾敲门来唤,心中就有了侥幸,迷糊道:“还早,你且容我睡会。”

话音刚落,殿外就响起了宫人的敲门声,赵攸将被子往头上一裹,当作听不见,她好困。

温沭推了推她:“陛下想做昏君?”

赵攸当作不闻。

半个时辰后,温轶又损一人,其余人不知是他门下人,心中都觉得奇怪,陛下近日怎地翻起旧账。这些被弹劾的朝臣或死或贬,再也翻不得身。

赵攸在御座上犯困,下面人交头接耳,温轶抬首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不安。

苏文孝近日从温轶的神色中察觉出些许异样,也猜测这些人或多或少是与他有关系的。小皇帝想除温轶不是心血来潮,早就准备好了,压到现在才动手已是不易。

朝会后他悠哉地出殿,温轶在后慢了几步,不知在想什么。

皇帝接连动了几人后就停下来了,任宁在驻军里久久不归,新上任的窦唯也算安分。

直到八月底的时候,任宁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他与陈府的婚期定在九月,算算时间已不多了,故而他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封地上的赵闽小闹一番后就没了动静,他得到皇帝吩咐后去了云灼的家乡。

云灼是江南女子,温柔婉约,虽出身商户,谈吐也是不俗,随着父母来临安城后就与家乡那里断了联系。

任宁顺着线索摸过去后,起初是一无所获,毕竟云家人已经离开二十年了,再找也是不易。后在邻人的谈话中得知云家的情况。

云灼有一叔父,好吃懒做,云家离开后他就没有了经济来源,无奈就偷偷跟了过去,也是未曾回来的。

而在临安城内,这位叔父是从未出现过的。

任宁找不到云家人,只能顺藤摸瓜去找这位叔父,当年若是一同入京,为何不见他的身影?

赵攸听闻这位叔父后,就去召来柳钦。

柳钦听闻这些过往后,脑子里也是糊涂,茫然道:“我当年不知晓还有这位叔父。”

赵攸就不说话,回福宁殿时将这些消息都告诉温沭。

温沭不知旧事,幼时被关在温府,哪里知晓知晓这些云家旧事,能查到这里已然是不易了。

任宁要大婚,便要等上一段时间。

此时冷宫里传来消息,温瑾病死了。消息太过惊愕,前朝就喊着陛下仁德,可当追封温氏。

皇帝不曾搭理,只让人随意挪出去安葬了。

朝堂上唏嘘不已,前些时日皇帝以雷霆手段清洗朝堂,他们敢怒不敢言,就这样看着温氏被抬出宫,连个碑都不曾有。

九月底的时候,任宁办完婚事,又离开临安城。

今年的临安城冷得快,草木凋零,早起时云雾几成一体,入目皆是白色。

赵攸懒洋洋地打了哈气,冻得打了个寒颤,身后温沭追了过来,给她披上披风,叮嘱道:“天寒多加些衣服,若是怕冷就让人烧炭火。”

赵攸应下了,摸摸自己的衣领,道:“任宁走了也有一月,应该有消息传回来。”

“不急的。”温沭轻笑,笑意温顺,这些时日以来她已然看清了,急也是无用,反被人拿捏住。

上朝后,陈柏满面喜气,乐得浓眉扬起,赵攸觉得他有趣,顺口道:“卿有何大喜之事,让朕也乐一乐。”

陈柏喜道:“小女入任府后查出有了身孕,臣仅这一女,您说是不是喜事。”

赵攸颔首,明白过来,添人进口确实是件大喜事,宫里的小皇子都可以坐起来了,有精神就闹腾,大人跟着后面也感觉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