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第2/3页)

柳钦眼前一亮,看向皇后的目光格外温厚,与她道:“阿沭,我觉得你该要一位师娘了。”

皇后唇角抿了抿,道:“前些年我有一副翠玉镯子,你也说要娶一位师娘过来给我们做饭,可我将玉镯给你了,这么多年连师娘是男是女都不曾知晓。”

屋内就三人,皇帝笑得前俯后仰,她的皇后果然擅长给人揭伤疤。她这里笑得透不过气,皇后拍了拍她的脊背,又道:“观主先让我见见师娘就好。”

柳钦也气,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女子锐利的嗓门声,赵攸被他剥削得心中也不爽,顺口道:“莫非门外就是师娘来了?”

话音方落,门外人喊道:“死老牛出来,今日起的什么风,你家的药味都飘进我家胭脂里了,把我客人都赶跑了,赶紧出来赔我银子。”

赵攸察觉事情不好,拉着皇后就走,留在这里就是给老道士收拾残局的。

皇后知她意思,在柳钦进内屋的时候就随着皇帝一同离开,路过院子里的时候,看到胭脂铺的女掌柜。她忽而一笑,低声道:“柳大夫在里面,掌柜可进去,他刚收了一笔不少的诊金。”

赵攸蓦地觉得她这个皇后也有些腹黑,不过很解气,上马车的时候愈发觉得皇后很好。

两人出了药铺后,赵攸初次发现自己带的钱袋里竟一文不少,也多亏方才那个女掌柜。她笑道:“我觉得他俩还挺配的,你有空撮合下。”

皇后觉得怪异:“为何?”

赵攸乐道:“我觉得只有师娘才能压制得住师父。”

皇后闻言轻笑,这句话确实很不错,这么多年柳钦也没有这个心思,或许也可以试试。待回宫就让人去打听那个掌柜的,毕竟出来开店铺的女子都不是一般人。

赵攸心里极是舒服,懒洋洋地靠着皇后,打了哈欠后就有些犯困,皇后也没有扰她,只摸了摸她的脉搏。

两人在午膳前回到中宫,华殿内养了一只兔子,宫人伺候着都很在意。皇后回去后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兔子,心中奇怪,回身看了一眼皇帝。

目光好似就在问她是不是又将兔子给吃了。

赵攸连连摆手,道:“我可没有再动它。”

皇后吩咐宫人去找,兜兜转转找了小半个时辰,最后在皇后平日打理的花圃里找到的,兔子啃了好些药草。

赵攸想起今日好事连连,唇角止不住地微微勾住,待皇后看她的时候又恢复常色。

皇后看着她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冷冷道:“陛下想笑就笑,莫要委屈自己。”

赵攸没有说话,抬脚跟着她去看看花圃,到了才发现哪里是‘好些药草’,分明啃了大半走了,皇后辛苦打理半年的成果都被毁了。

皇后显然气得不轻,扭头瞪了皇帝一眼,转身就回宫了。

莫名被瞪的皇帝有些不明白,这是兔子啃的,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她明不明白,皇后将她连带着兔子都一齐赶出华殿。赵攸叹气,踢了踢脚下的兔子,叹息道:“走吧,回去吃兔肉锅子。”

皇帝拎着兔子一双耳朵就回了福宁殿,约莫着药草生不出来,她也就不用去华殿了。回宫后自己一人用了午膳,揪着兔子耳朵,心中叹气。

****

皇帝歇在福宁殿几日后,后宫中有人坐不住了,季贵妃领着宫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她一入庭院就见到在树下啃东西的兔子,前些时日就听到皇后宫里的花草被一只兔子给咬了,想来就是这只兔子,走过去就将兔子抱起来。

人带着兔子一同入福宁殿,皇帝在窗下练字,见到季贵妃过来也没有吃惊,吩咐宫人奉茶赐座。

兔子在季贵妃手中不安分地动了动,半晌后跳下来爬到赵攸脚下,攀着她的腿,撒娇卖乖。

赵攸蹲下来,毫不客气地揪着它的耳朵道:“什么时候皇后让朕去华殿,你什么时候才有好吃的,到外面接着啃树叶去。”

听到这么一句话,季贵妃唇角一抽,作势道:“皇后怎地和一只兔子过不去,总是这么爱计较。”

赵攸拎着兔子就丢到外面去,回身不乐意道:“朕可不是兔子。”

一句话堵得季贵妃心口发疼,讪讪笑了两下:“陛下也爱说笑话了。”

赵攸心情不好,不想理会她,一抬首就见到她发髻上精致的金钗步摇,下意识道:“贵妃,你们这些女人都比较喜欢什么?”

这话问得太直白,季贵妃先愣了下,而后就喜笑满面,道:“陛下赏赐的,臣妾都喜欢。”

这么一说,赵攸清澈的眼眸就变得愈发幽深,皇后并非是一般女子,显然与季贵妃这样的女子不同,她摆手示意季贵妃出去。

好不容易的‘温存’,季贵妃怎么会甘心放弃,就当没有看到皇帝的动作,捧着点心就送到皇帝眼下,温柔一笑道:“陛下尝尝臣妾亲手做的点心。”

赵攸是爱吃不假,但也不会随意吃旁人的点心,她虚笑一声,将点心接过来,道:“朕饿了就会吃,贵妃且先回宫。”

季贵妃不敢像以前那样扑过去,恋恋不舍地望一眼后行礼退下。

她一走赵攸就命人将点心撤下,自己对着外面发呆,她觉得皇后若是普通人罢了,送些小玩意。

皇后虽说总惦记她的私库,可无大事也不会去随意去取,她想了想还是出宫去问柳钦。

心中有事就会令人很积极,赵攸在第二日朝会后就领着人出宫,巧合的是她又看到胭脂铺的掌柜在院子里骂柳钦。

两家只有一墙之隔,骂人吵架也很方便。

几个孩子都不在家,去了附近的学堂,柳钦一人在庭院里捣鼓着药罐,对于胭脂铺掌柜的骂声就像没有听到那样。

赵攸站在庭院里觉得十分尴尬,脚迈进去还是拿出来让她有些费神,她站在院子里看着捣鼓药草的柳钦,低声道:“观主,你怎么又惹着人家了?”

“不用理她,开嗓子呢,待会还要出去吆喝卖胭脂。”柳钦在比对着药草,顺带着往她身后看一眼,没有见到温沭,顿觉哪里不对,道:“阿沭怎么没有来?”

“那个兔子把她的药草给吃了,我来向观主讨些药草。”赵攸低声下气,声音很轻,就怕惹恼了他,想了想又添一句:“观主有何要求,我都可以去办。”

赵攸几句话就像是被皇后欺负回家的小媳妇,逗乐了柳钦,“你何必哄她,不能这么惯着她。”

柳钦话里有套,赵攸没有理会,依旧道:“观主可给药草?”

她没有上套,也令柳钦满意,对于这个小女娃娃也算是改观,就道:“你去隔壁铺子里将她们家胭脂都买回来,我便给你药草,比小阿沭种的更加珍贵。”

赵攸今日出宫是带足银子来的,闻言也没有推辞,自己亲自去隔壁买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