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楚寰一边亲虞鸾珠的脸,一手在下面解着她的中衣盘扣,意图非常明显。

虞鸾珠这才知道,原来就算一个男人心情不好,他也会想这个。

可虞鸾珠不想。

她从小怕疼,楚寰又一点都不知道温柔,昨晚虞鸾珠被他欺负得好惨,一想起来就怕的那种抗拒,如果给她时间多休息两晚,下次她可能会好受一些。

但王爷今日心情不好。

虞鸾珠咬了咬唇。

谢怀仪从来没有在虞鸾珠面前冷过脸,最多会忧心国事,所以虞鸾珠没有怕过谢怀仪,床上的事她想要或不想要都会小声说出来,或者神色表现出来,谢怀仪领会了,便会顺从她的意思,还会温柔地嘱咐她好好休息。

在虞鸾珠犹豫要不要制止楚寰的时候,楚寰解开了她最后一颗盘扣。

就像一道菜肴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开吃了。

楚寰按着虞鸾珠的肩膀将她翻成平躺,他也覆到了她身上。

今晚房间没有留灯,虞鸾珠看不清楚寰的脸,只听见他沉重的呼吸。

王爷都这样了,如果她拒绝,王爷肯定又要生气了吧?

虞鸾珠怕他的冷脸,也怕他冰冷的声音。

“王爷?”中衣被他打开的时候,虞鸾珠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

那双小手在轻轻地颤抖,远没有白日她阻拦他开口自己去对付郑贵妃时的沉着冷静,楚寰皱皱眉,抓住她的手问:“怕?”

心事被他戳破,虞鸾珠忽然不想再假装勇敢,她小声哭了出来:“我怕疼,您慢些行吗?”

这么娇滴滴的声音,这么楚楚可怜的小王妃,楚寰心再硬,都做不来不依她。

“嗯。”

***

天亮了,昨日新娘子进宫给帝后敬茶,今日该新郎官陪新娘子回门了。

王爷早起来去前院了,那时天色尚暗,画眉进屋瞧了瞧,见主子还睡着,便轻轻带上了门。

但时辰已到,王妃再睡下去,等会儿王爷过来用早饭,王妃就要失礼了。

画眉与金雀走了进来,轻声唤主子起床。

虞鸾珠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这时两个丫鬟已经将帷幔挂了起来,往床上一瞧,只见被子从主子的身上滑落,露出了两边雪白的肩膀,竟是只穿了一件水红色的肚/兜,未着中衣,而就在主子朝上的左边肩头,不知何时多了几个零零散散的红点。

画眉不由朝主子凑了凑,想看看主子是不是起疹子了。

虞鸾珠睁开惺忪的睡眼,见画眉盯着她身上看,她茫然地低头,发现自己这副样子,虞鸾珠脑海里轰的一声,慌忙将被子拉了起来,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

“王妃,您肩膀上起疹子了?”画眉还在关心她。

金雀见主子更像害羞,联想到什么,她嗔了笨蛋画眉一眼,笑着道:“不早了,我们服侍王妃更衣吧。”

虞鸾珠动了动腿,感觉不太自然,垂着长长的睫毛道:“先沐浴。”

昨夜楚寰居然骗她。

虞鸾珠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整个人的魂好像都要飞出体外,等她从层层叠叠潮水般的席卷中醒过来,她已经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当时楚寰搂着她,两人身上都是汗,他意犹未尽地亲着她的脸,虞鸾珠快要睡着时才想起一件事。

她还没有沐浴,不提那里,光是出了那么多汗也要沐浴的。

虞鸾珠一边躲避楚寰的吻一边提醒他叫水。

楚寰答应说躺一会儿再叫。

后来虞鸾珠就睡着了,现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对劲儿,也不知道是楚寰也睡着了忘了叫水,还是他自己去洗了,没有叫醒她。

坐进浴桶的时候,虞鸾珠才注意到身上的点点痕迹。

全是王爷弄的。

他这个人真是奇怪,前晚还粗鲁得像个莽夫,昨晚明明心情不好,她害怕地求了一句,他竟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温柔又有耐性,虞鸾珠只感觉到一点点不适,就被他带到了另一种境界。就像有一座神秘的世外桃源,谢怀仪也带她去过那里,但始终都停留在外围,懵懂的虞鸾珠曾经以为那就是世外桃源所有的美好,直到昨晚,楚寰带着她去了桃源更深更奇妙的地方。

云雾缭绕,飘飘欲仙。

距离那一刻已经过去一夜了,现在回忆起来,虞鸾珠仍然情不自禁地战栗。

睫毛颤抖,虞鸾珠看向俯身替她擦拭的金雀。

昨夜是金雀守夜,她有没有听见什么?虽然当时她的身子与思绪都被楚寰满满占了去,但虞鸾珠隐约记得,她好像一直在喊楚寰。

金雀一心一意地伺候主子,没留意到主子的窥视。

虞鸾珠微微放下心来,也许她的声音很小,根本没有传出去,她自己觉得很大罢了。

沐浴完毕,虞鸾珠换上干净舒适的中衣,再穿上大红色的回门礼服,披散着长发准备回内室梳头。

画眉挑起浴房的帘子,虞鸾珠一边往外走一边抬头,却见楚寰一身礼袍坐在北面的金丝楠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茶碗正要饮用,似乎被她的出现打断,凤眸朝这边看了过来。

虞鸾珠面上飞红,迅速敛眸,他的那些沙/哑的声音一句一句都重新响在了耳边。

“看来你很喜欢我这样。”

“真香。”

“还疼吗?”

“明日还要回门,且饶了你。”

每想起一句,虞鸾珠的脸就变烫一分。

她身后,画眉、金雀恭敬地朝楚寰行礼。

楚寰深深地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小王妃,嗯了声,继续喝茶了。

虞鸾珠觉得她需要冷静冷静,飞快回了内室。

“王妃的脸这么红,都不用涂胭脂了。”画眉为她梳头,笑着打趣道。

虞鸾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盼望脸色快点恢复正常,不然红成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她身上出了什么事。

“扑些粉吧。”虞鸾珠难以启齿地道。

可她天生冰肌雪肤,从来没有用过美白的脂粉,只有那些嫌自己不够白的女子才会常备脂粉。

画眉翻了翻梳妆台的几个抽屉,懊恼道:“忘了备了,我们倒是有,就怕王妃用惯了金贵东西,抹了我们那些俗物脸上不适应。”

虞鸾珠只是随便说说,既然手头没有,她拍拍自己的脸,叫画眉继续为她梳头。

花了两刻钟打扮,虞鸾珠的脸总算没那么烫了,出去后见楚寰神色清冷,仿佛已经忘了昨夜之事,虞鸾珠便努力不去想那些,一顿饭下来,她的小脸终于变成了正常的娇艳,水嫩嫩的,在晨光里泛着柔润的光。

回门的礼物装了满满一马车,礼单昨日下午楚寰派赵恭良送给虞鸾珠过了目,都是好东西。

准备完毕,虞鸾珠与楚寰上了马车。

无论受宠不受宠,亲王的马车都是一样的规制,里面宽阔得能摆下一张单人床榻,不过床榻通常在亲王远行时才用到,平时都会收起来,只放能够固定在里面的一张偏窄的坐榻,两侧窗下分别摆着一个三层的黄木雕花柜子,或放衣物、毯子、文房四宝,或放茶具、点心、干粮,均是主人出行常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