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第2/3页)

阿都说的自己心神都发颤,他直接给李道玄跪下了,“师叔!你不要赶他走!长青是真的喜欢你!”

李道玄彻底顿住了,甚至去扶阿都起身都忘记了,“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他说您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他想一辈子都和师叔在一起,永远不下山,永远陪着师叔,他亲口和我说的!”

李道玄真的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晌,他忽然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

阿都紧紧抓着他的袖子,“师叔,你也喜欢长青的,你一直都很疼他,长青说,你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师叔,你不会舍得赶他走的,对不对?你也喜欢长青的!”

李道玄终于伸出手去,把人扶了起来,阿都腿软,还摔了一下,李道玄看着阿都,谁都可能说瞎话,阿都不会,他心智不全,说话有时候甚至会没有逻辑,但是他从来不会编故事。

李道玄其实愣了很久,才终于道:“所以,他……”李道玄甚至没把这句话说全,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再三确定,又问了阿都几遍。

阿都只一味顺着李道玄的话说,他脑子其实也是一团浆糊,全然没了自己的想法,那事若是捅出来,他与孟长青说不准都要被赶出师门,思及此,他整个人都在抖,李道玄问什么,他一味点头。

终于,李道玄听着阿都斩钉截铁的话,有些哑然了,半晌才道,“此事是何时起的?”

阿都没听懂,“什么?”

李道玄道:“算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伸手把点心往阿都面前推了下,那碟子还抖了下,李道玄的手一顿。

房间里。

孟长青坐在床上,试着凝聚精力把脑子里的东西清出去,和从前无数次一样,宣告失败。他忽然后仰着把自己往后摔,狠狠把头发往后梳,翻了个身,一把将脸埋在了被子里。

“不行!”手猛地抓紧了被子,他翻过身喘了口气,“得想个办法。”

孟长青刷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那床单看,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头,要不要试试用药?

次日,天都没亮,银杏林中全是霜冻,孟长青很早就起了,套了外衫就往外走,忽然想起还没收拾屋子,抬手用力地拍了下脑门,又往回走,一走到客厅,他脚步猛地一顿,看着坐在堂前的人猛地吓了一大跳,他现在心虚,一见着李道玄腿就发软。

李道玄抬眸望着他,孟长青浑身都僵住了。

“师、师父。”孟长青强迫自己定下神来,李道玄什么都不知道,他警告自己别在这儿自乱阵脚,“师父,您起了?”他试着挤出个笑,估计有些狰狞扭曲,他看见李道玄微微一顿,孟长青没办法,他现在汗毛直竖。

李道玄看着他,孟长青喉结不自觉上下动,没一会儿,手就已经微微颤抖起来,他低声道:“师父,怎么了?”

“今天回来后,把玄武门规抄五百遍,静静心。”

孟长青先是诧异,还未彻底反应过来,已经屈膝对着李道玄跪下,连问一句都不敢,汗一瞬间全飙出来了。

李道玄望着他一瞬间惨白的脸色,不知是想到什么,那眼神较平日有些不一样,缓缓道:“你年纪还小,做事之前多斟酌。”

孟长青不敢说话,头猛的一下子低下去。

直到李道玄出去后,孟长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符契那事?李道玄离开许久,他仍是跪在地上,久久都站不起来,腿软,真的腿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扶着桌案站起来。

李道玄并没有走远,他开了灵识,能看见孟长青的脸色,以及孟长青身上近似灭顶的恐慌。孟长青是真的慌,他没见过孟长青慌成这样。李道玄站在原地,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孟长青还是下了山,他没去学堂,而是拐去了药室。

玄武是仙门,弟子多剑修,常常受伤。玄武最大的药室位于西北一座山峰上,山前竖着块笔直的碑,刻着“蕴明”二字。孟长青直接往山上走。

玄武香火单薄,宗门弟子不多,药室中一共六位正统药师,十六位药徒,其中有个半吊子,和孟长青同辈,叫陶泽,字润春,经常吹嘘自己天赋傲人,实则资质平平,眼高于顶,是以同辈的师兄弟都不大瞧得上他,他的人缘奇烂无比,陶泽比孟长青入山早,孟长青刚入山那会儿,不知道他这德性,被他哄得一转一转的,后来两人就混成了朋友。陶泽依旧没改自己逢人便吹的毛病,也就傻子阿都和孟长青能受的了他。

孟长青入了药室,陶泽正在挑药材,一边嘴里还在低声骂着什么,陶泽在药室不怎么受人待见,几位药师都觉得他是烂泥扶不上墙,不过陶泽是仙门遗孤,父母都曾是名满天下的剑修,战死于乱野,几位药师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倒也不放弃他,能拉一把是一把。

陶泽抬头看见孟长青,颇为惊喜,“你怎么来了?”

孟长青没空和他唠嗑,一把抓住了他,脱口就是两个字,“帮我开副药!”

陶泽愣了下,乐了,顿时胸膛都挺起来了,“出什么事儿了?!说说!”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陶泽这人虽然爱吹嘘,但总体来说,还算靠谱,重要的是,挺仗义,孟长青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一咬牙,把事情和陶泽说了,纯当赌一把。

陶泽听完都愣住了,“这么邪门?”

孟长青点点头,“你有办法吗?用药什么的,把我记忆封了。”

陶泽想了会儿,道:“嗨!要我说,你怕什么?记得就记得吧,你又不修炼,你不说,我不说,那傻子也不说,谁知道啊!”他挑了下眉,“你说是吧?”

“我每次一想到那册子,气机会自己流转,我控制不住,我都快修了两页了!再这样下去,我压不住了。”

陶泽闻声诧异地看向孟长青,刷一下站了起来,立刻伸手,“来,手给我!我看看!”

陶泽按着孟长青的手片刻,惊诧道:“真邪门了!还真的有别的气息!”

孟长青抽回了手,“你有办法吗?”

“这没办法啊!你这又不是病!这怎么用药?难不成要我把你药傻了?”

孟长青看着陶泽那副神情,忽然一下子没站稳坐在了椅子上,脸色阵阵发白,满脑子就一个念头,他完了。这怎么办?

陶泽看他这副样子,忙低身安慰了他几句,又道:“你也别急,我又不是说彻底没办法了!我有别的办法!你信我!”

孟长青一下子抬头看他。

陶泽道:“我是个药师,你要信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起身,陶泽走入了药房,过了很久,他才拎着两袋子药走出来,“把这药拿回去煎了喝下去,记得,无论多疼也一定要忍着,这是废你看的那两页书的修为的。”他顿了下,犹豫道:“应该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