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是我无二无别

一句“送你师母回家”似乎是在提醒余之遇,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明确是他肖子校的女朋友。

余之遇再次领教了肖教授用词的准确。作为记者,无论是口条还是文笔,她也算佼佼者,没服过谁。在肖子校面前,只能甘拜下风。

根据肖子校的反应,余之遇意识到他猜到了陆沉的身份。她暗骂自己活该,后悔早该在解决掉林久琳那个前任时,顺便把自己那一段初恋带过去。那个时候,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他的前任作妖触了她的逆鳞,她提前备个案,告诉他,等哪天大街上遇见我前男友,你也不要太惊讶。毕竟,你前女友都追来千里之外的临水了对吧?我们重个逢也不足为奇。他再介意,大不了占有欲超标,警告她:把心里那个没名份的人忘掉,老老实实,一心一意地和我在一起。

陆沉那一页也就揭过去了。

耍赖撒娇她明明可以拿捏的很好,偏偏搞隐瞒,落了下风。现在这个局面,他肯定以为她心里藏着个白月光。

也确实是她的白月光。但月光到底太清冷,余之遇还是希望和肖子校做彼此的小太阳,互相照耀,彼此温暖。余生不长,就该和懂你的,能毫无理由护你的人在一起,不辜负光阴和相遇。

在被陆沉拉扯,见到肖子校那一瞬间从心底滋生出慌乱时,让余之遇愈发明确了自己对肖子校的感情。她不是喜欢他,是早已爱上他,很爱很爱那种,近而那么害怕他误会。

要么一生,要么陌生。要和现任一生,就必须和前任陌生。在这一点上,肖子校已经给她打了样。作业摆在那,她照抄就好。聪明如她,居然没及格。

余之遇又觉得自己也很冤枉,毕竟,她确实不是冲着陆沉来的。若事先知道与祁南订婚的准新郎是陆沉,她也就明白了祁南的敌意所为何来,无论如何不会过来。老同学们都清楚她和陆沉的关系,她来干嘛?搞不好大家都以为她是来争风吃醋砸场子的。

前女友这种生物,在现任面前向来不讨喜。尤其祁南作为她和陆沉爱情的见证人,陆沉曾经待她有多好,祁南现在就有多讨厌她。余之遇不会自讨没趣。

现下,她低头看看自己的修身礼服裙,再想想脸上精致的妆……不怪肖子校解读成了另一番意思。

换作她撞见肖子校和林久琳拉扯,肯定会当场发作。他能和自己站在一起,解了她的围,还击给祁南,还没对她说一句重话,自制力和修养已是登峰造极。

余之遇又有点气他拿“师母”的身份敲打自己,险些不理智地一走了之,谁让他怀疑自己,还当着他学生的面给她摆脸色。但是,算了算了,今天这事拿到哪儿去说理,错都在她,就别恃宠而骄了,免得最后还要跪着求和。

余之遇缓和了下情绪,看向一脸为难的那棵大树:“你们刚从来临水回来?”

喜树见他家余哥,啊,不对,是他家师母脸色变来变去,也是进退两难,闻言赶紧点头:“我和老师下飞机直接从机场过来的,老师的西装都是神曲刚送到。这边有个中医药学会的座谈会,萧何教授请老师来参加。”

余之遇又问:“那边的工作结束了?”

喜树再次点头,想了想说:“原本临水下雨,耽误了进山,还需要几天时间,但为了赶进度,老师这两天都在连轴转,他想抢在座谈会之前结束工作,免得回来还要再去,他说不放心你,也不让我告诉你今晚会回来,说你要是知道了,必然一天都在等,会着急。”

余之遇有点感动于她家教授的体贴。确实,要是她知道肖子校今天回来,肯定从知道那一刻起就在等,上班的心情也没有了。而他原本可以很从容地出差,像是以往,出去月余,都不着急。现在却因为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辛苦地连轴转。

她还不让人省心。余之遇回想了下,发现每次肖子校出差,她都出状况。再这样下去,他估计要有心理阴影,真要考虑把她挂在裤腰上了。当然,前提是她这次平安度过前男友的危机。

余之遇琢磨了下,向喜树确认:“座谈会几点结束?”

喜树如实说:“九点。”

现在才七点。余之遇想起什么,问:“哪来的红包?”

喜树哦了声:“参加座谈会的一位老师刚生了个二胎女儿,老师因在临水错过了满月酒。”

倒是巧。余之遇问过红包金额,说:“再包一个吧,你给他送上去,免得失礼。”说着就要去旁边的自助机上取现金。

喜树在感情方面确实有些后知后觉,不如他老师机灵,却也根据刚刚的情形判断出来余之遇和陆沉可能是前恋人,肖子校那份红包是故意给她前男友的。思及此,喜树拦住余之遇,说:“我先送你回家,再备就来得及。”

余之遇说:“我等他。”

否则谁知道小肖教授会不会一气之下自己回家,或是索性一走了之再回临水,冷战这种事,他也很擅长。余之遇不想用冷战迎接他的归来,那不是小别之后的打开方式。

这样再好不过,肖子校显然气得不轻,喜树都不知道该把人往余之遇家送,还是往肖子校那边送。他闻言提示道:“可能会有些晚,会后有个晚宴,萧何教授在,老师不好先走。”

余之遇表示知道了,她原本打算去车里等,想想又在喜树去准备红包的空档找了酒店经理,等事情办妥了问喜树:“他在几楼几厅,我去送。”

喜树见他家师母如此上道,说:“我带你去。”

两人来到十楼的清友厅外,余之遇把耳朵贴在门上,隐隐听见有人在说话,像是在分析中医药的发展什么的,不是肖子校的声音。确认他没有在发言,她让喜树给他家老师发信息:【老师,你方便出来一下吗?】

等了两分钟里面那位没有回复“不方便”,余之遇支开了喜树,一个人在厅外等。

片刻,清友厅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下一秒,身穿西装的肖子校从里面走出来。他视线一抬,便见到了走廊内的余之遇,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余之遇见他脸色依旧不好,站在原地没动,只目光坦荡地与他对视,同时把红包往他的方向递。

肖子校盯着她,神色冷凝地咬了咬腮,走近几步,伸手去接。

在他碰到红包的前一秒,余之遇手上一松,红包向地面掉落时,她一把抓住肖子校半空中的手,身体撞进他怀里,右手则勾住他后颈,拉低他的头。

她在身高和体重上都没优势,明显用了些蛮力,把肖子校抵到墙上后,仰头,唇贴上他的:“你误会我了。”语气低柔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