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二 原委

陆小凤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运气倒是好,正好赶上了午饭。”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位仆从疾步而入,面向西门吹雪低声道:“公子说要和无忌少爷在落梅苑用膳。”

西门吹雪神情不变,只沉声道:“去吧。”

那仆从听到他的回应,径自从旁边取来一个三层大食盒,麻利的将桌上的几道菜端起置入盒中,随即向西门吹雪躬身一礼,提着食盒便往落梅苑的方向去了。

转眼间,原本满桌的美味佳肴消失不见,空气中只残留淡淡的饭菜香。

正准备举筷子的陆小凤:“……”

管家似乎已经对眼前的情景习以为常,从后面又取出一个食盒,端出一盘清炒时蔬和一碗蛋花清汤放到西门吹雪面前。

等放好了这与之前天差地别的两道菜之后,两鬓斑白的老管家歉意的看了陆小凤一眼,道:“不知陆爷莅临,厨房只准备了公子和庄主的饭菜,还请陆爷稍待,我这就去让厨房再烧两道菜,再给陆爷上一坛好酒。”

陆小凤还能说什么,只能干巴巴道:“有劳。”

过不久,好酒好菜都上来了,陆小凤呷了一口酒,对西门吹雪道:“你可知晓我为何来找你?”

西门吹雪看也不看他一眼,冷然道:“我只知道你不是一个好客人。”

陆小凤讶然,“为什么这么说?”

“你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必定是因为你又惹上了麻烦。”西门吹雪毫不留情道:“你现在喝着我酿的酒,吃着我的厨子烧的菜,却还想劳累主人家替你解决麻烦,算得上什么好客人。”

陆小凤哑然,同时也再次确定了西门吹雪此刻的心情果然是极为不好的。

可如今他只能找西门吹雪帮这个忙,只好硬着头皮道:“你可知道江湖上有一个只有死人才能去的地方?”

西门吹雪连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的夹菜吃饭,仿佛能从那极清淡的炒青菜中吃从山珍海味的滋味一般,显而易见是对他的话题不感兴趣。

陆小凤轻咳一声,这这样的冷场下也不好再卖关子,直接道:“只要你这回帮我这个忙,别说是要我两条眉毛了,就是要四条眉毛我都给你。”

“我不要你的眉毛。”西门吹雪声音微冷,“我只想请你喝一碗汤。”

陆小凤困惑,“什么汤?”

“滚蛋汤。”

“……”

沉默了片刻,陆小凤决定暂时忘记那碗汤的事,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太好,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来打搅你,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关乎着许多人的性命,你若是不愿意出手,那我也只能去求惊弦了。”

这话一落下,厅中便涌起了一阵寒意,冰冷刺骨。

陆小凤迎着西门吹雪眼中的寒凉,有一瞬间几乎以为对方要对自己动手了。

片刻后,却听西门吹雪眼眸一敛,沉声道:“无须去寻惊弦。”

他眉宇间似攒了一层冰霜,缓缓道:“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无论你要让我去做什么,我都随你去。”

陆小凤松了口气,“什么事?”

“让惊弦同我说话。”

“什——什么?”陆小凤惊愕,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让惊弦同你说话?!”

西门吹雪冷漠不语。

陆小凤很快反应了过来,“惊弦很久没和你说话了?”

西门吹雪未答,眼眸却沉了两分。

陆小凤若有所思,“难不成是为了上个月在花家寿宴上的事?”

上个月,花满楼的父亲花如令大寿,宴请了许多人,不乏诸多武林豪杰与新秀侠客。

因花满楼至今未婚,花老夫人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借此机会还邀请了许多武林世家的女侠与书香门第的闺秀,想着七童能和宴上的某个姑娘看对了眼,终身大事也算有了着落。

谁知梅惊弦一出现,就让花老夫人的算盘落了空。

梅惊弦面貌俊美绝伦,是当世罕见的美男子。褪去少年的稚嫩后,青年的风采已然展露,正如风中的亭亭青竹,又如山涧的流水清风,白璧无瑕,绝尘不俗,一下就吸引了宴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他在江南素有美名,走在大街上都有女子抛掷香囊香帕,这一遭出现在花家的宴会上,不说江南本土女子,就连远道而来的别地女侠们也就此迷了眼、乱了心。

梅惊弦行止有礼,待人接物文雅温和,面上常带微笑,言语有度,颇为礼让他人,加之他武功虽高却不恃强傲物,极容易获得他人好感。

然而当对象转为一群女子时,这便出了些小麻烦。

陆小凤至今仍不敢回想当时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一群江湖女侠与名门闺秀们唇枪舌战言语交锋不停,只为了多和梅惊弦说上几句话,珠光宝气阁的丹凤姑娘甚至还同淮南金刀门的冷女侠动起了手。

本该宾主尽欢和乐融融的宴会上,两位女侠一个执剑一个提刀,打得难舍难分,及至掀翻了桌椅,打翻了饭菜,其间夹杂着各种对彼此的冷嘲热讽挖苦叫骂,场面登时闹成了一团。

在这当口,居然还有姑娘凑到梅惊弦面前嘘寒问暖关心问候,顺带再贬低毫无仪态当众动手的丹凤姑娘和冷女侠两三句。

陆小凤至今还记得惊弦脸上茫然又惊愕(懵逼)的表情,而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当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寿宴过后的第三日,因惦记着留在万梅山庄的小徒儿,梅惊弦就同西门吹雪匆匆回了燕北,陆小凤也就不知他二人之间可曾因此而出什么状况。

西门吹雪眉头轻皱,“是,也不是。”

陆小凤又倒了杯酒,“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门吹雪神情冷然,“花家寿宴第二日,他说想吃街角徐记的素菜包子,一大早就出去买,却带了满身的女人脂粉味儿回来。”

梅惊弦染了一身女人香回家,陆小凤觉得这情况有些严重了,忙正襟危坐,严肃了表情,“你没问他?”

“他说出门时被扔了一路香囊和丝帕,这才染上了脂粉香。”

“惊弦长得好,一向受女人喜欢,每次一出门都要被那些姑娘丢东西,这你不是知道吗?”陆小凤松了口气,顺手灌了杯酒,“我们都知道他的为人,他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的人,以他的性子也做不出脚踏两条船的事情来。”

西门吹雪淡淡道:“我知道。”

“那为什么?”

西门吹雪沉默少顷,终是开口继续道:“中午我们去百味楼吃饭,有个女人要请他吃饭,为此还缠磨了小半个时辰。下午我们去游湖,他在湖边弹奏一曲,又引来了许多女子。”

末了,他又添了一句道:“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回到万梅山庄后,又有好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要拜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