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前因后果(第2/3页)

他看起来十分懵懂,其实有着小龙一般的强大直觉和判断力,一针见血地刺中了面前几只虫的阴暗内心,前来挑衅的雌虫顿时脸色通红,很是难堪地呵斥道:“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获得更公平的比赛结果。”

话音刚落,这只小雌虫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对一只珍贵的雄性出言不逊,脸上顿时泛起一丝悔意,气急败坏地转头对“更好欺负”的陆昀说道:“你到底比不比?”

陆暻心中无端感到忐忑不安,他握紧了哥哥的手,低声恳求道:“哥哥你累了,别去好不好?”

陆昀抿唇静立片刻,最终轻轻摇了摇头、生平第一次拒绝了弟弟的请求。

——连续几次高强度训练确实使他有些疲倦,但他是陆忱和叶泽的幼崽,完美复制了双亲的好胜心和进取心,绝不甘愿在被别虫挑衅到脸上的时候选择避让,反而想用实力让对方彻底闭嘴。

更何况,这件事还涉及到双亲的声誉,他怎么能让别虫有机会诟病雌父和雄父的幼崽是一只不堪栽培的“废虫”呢?

想到此处,小雌虫越发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他轻轻掰开弟弟的手指,抬手揉了揉陆暻的一头小卷毛,低声说道:“在这等着,我会赢的。”

小雄虫与兄长对视片刻,从那双与雌父十分相像的眼睛里读出了不容动摇的决心,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个头,坐在场边托着下巴抬头说道:“哥哥加油,早点回来。”

陆昀对他一笑,轻声答了句好。

然而,他的承诺最终落空了。

这场“加赛”使陆昀的膝盖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在竞争对手早有预谋的干涉下,他在快速奔跑中从高高的平衡床上当场跌落,不仅双膝重重跪地,支撑起身体的细嫩手腕也疼痛不堪。

“哥哥——!”

由于剧烈的痛楚,陆昀感到视线有些模糊,伏在原地急促地喘了半晌才勉强直起身来,看向正跨过大半个场地向这边狂奔而来的弟弟。

他在跌落的一瞬间本能采取了应急措施,优先保护最为错弱的头部和腰部,并且因为体重较轻,膝盖处的伤势虽然看起来十分可怖,实际上受到的冲击力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但依然足以使皮肤细嫩的幼崽感到痛楚难当,

小雌虫明明疼得偷偷吸气,却还是硬扯出一个笑容安抚着眼前的弟弟:“很轻的,一点也不疼。”

陆暻目不转睛地盯着狼狈不堪的哥哥,虽然舍不得眨眼,眼泪却仍然扑簌簌地接连滚落,将陆昀刻意捂住膝盖不给他看的手背都打湿了。

趁此机会抢先到达终点的雌虫同学就在这时赶到他们身旁,装模作样地惊奇道:“咦,受伤啦?”

他看着陆昀指缝间露出的青紫伤痕,眼中闪过一丝显著的喜意,语气颇为感慨:“一次侥幸取得的胜利根本靠不住,你回家多做训练,就不会从器材上掉下来了。”

这是在公然嘲笑对手徒有虚名、能力不足。

被讥讽的陆昀还未作出反应,亲眼目击坏虫把哥哥推下平衡床的陆暻已经气炸了毛。

他在极端愤怒之中竟表现出了上古虫族的应激行为,站在原地嗖的一声弹出了翅翼,带着整只虫瞬间浮空,直冲面前的几只坏虫而去。

“小暻!”陆昀睁大了眼,看着弟弟像一枚小炮弹一样撞入那些虫中,还极为果断地出拳打歪了一只雌虫的脸,顿时顾不得剧烈疼痛的双膝,挣扎着站起身来:“小心你的手!”

被打中的雌虫同学感到自己的乳牙似乎要掉了,当即含着一口带血的唾沫落下泪来,又痛又羞地捂住了脸,难以相信这只看起来又软又萌的小雄虫竟会具有如此强的杀伤力。

——而对方的哥哥竟然还在担心自己的脸会硌痛他的手!

被打中第二拳的雌虫同学受到了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暴击,忍不住发出一声悲怆的呜咽,立刻红着眼睛准备回击陆暻,却被及时赶到的陆昀抓住了手,直接提着衣领丢到一旁。

这场肢体冲突是陆家兄弟的单方面暴打,由于受到长期的体能训练,陆暻的各项素质比其他娇生惯养的小虫好了不知多少倍,他板着脸十分凶狠地捏着雄虫同学的脸,嗓音清脆地质问道:“谁给你的勇气推我哥?!”

“谁给你的勇气欺负我哥?!”

每说一句他就要恶狠狠地捏一把对方的脸,直到留下几道清晰的指痕才冷哼一声,将已经被吓哭的小雄虫扔开,有些嫌恶地吐槽道:“真恶心,我好像摸到他的鼻涕了。”

说罢,陆暻蹲在地上随手掀起正在装昏的雌虫的衣角,黑着脸将指尖反复擦了几遍,这才再度伸手轻轻碰了碰兄长的膝盖,抬起头来轻声问道:“疼吗?”

陆昀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余光注意到管理A班的责任教师正在不远处大步赶来,立刻站直身体挡在弟弟面前,十分平静地答道:“不疼。”

被调取的室内录像到此结束,陆忱将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无端地传递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竟使在场诸虫齐齐绷紧了神经,打起精神准备聆听他的意见。

S级雄虫的行为十分双标,一边温柔地安抚着怀中仍在默默流泪的雌子,一边面无表情地直视着院长说道:“监控录像显示那只雌虫推了小昀,谁主动挑起事端应该很清晰。”

“我要求按照初等学院的校规处理,将蓄意伤害别虫的凶手开除学籍、保留案件记录。”陆忱的视线从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陌生小雌虫身上一扫而过,冷静地陈述着自己的诉求。

“校规确实如此,但学生们毕竟年幼,这只是小打小闹,算不得真正的伤害事件。”责任教师惴惴不安地向他瞥了一眼,却被吓得立即噤声。

“没错,如果真要追责,那我家小虫也被您的幼崽伤得不轻,最多是互不追究。”站在肇事小雌虫身旁的一位军雌见无虫吭声,壮着胆子说道。

陆忱想到方才扑进自己怀里含泪呼痛的小雌虫,对这蛮不讲理的双标言论更加生气,当即一声冷笑,从光屏上调出了校医的鉴定报告:“责任教师带着你的幼崽先进行了诊治,却把我的幼崽关在休息室里,但真实的状况是你的幼崽只受了皮外伤、我的小昀却跌坏了膝骨,很可能要面临漫长的康复期。”

“你们把我叫到学院的理由是小昀蓄意打架、暴力伤虫,结果我只从录像中看到了自己的小虫崽被推下平衡床,而迫使他无端受伤的虫仍在振振有词地要求‘互不追究’,您不认为这太荒唐了吗?”

S级雄虫抱着幼崽坐在小沙发里,利用双臂为怀中的雌子营造出一个安全、温暖的避难所,轻抚自家小虫的手十分温柔,俊美凌厉的脸上却极其阴沉,冷锐的视线像两把钢刀,直接刺穿了责任教师的伪装和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