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2页)

“先走吧。”

既然都抱上来了,也没道理再扔下去。

文羚冻僵的手指尖恢复了一点触觉,轻抓在梁如琢的衬衣上,本能地往他怀里钻了钻,汲取着胸膛渗透出来的热气。

脊背上忽然搭了一双温热的手,缓慢地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

这是梁如琢下意识的动作,因为怀里的少年一直在发抖,还不停往暖和的地方钻,太像一个需要哄慰的小孩子。

他不知道他拍的那个地方,衣服底下正好是梁在野用烟灰缸砸出来的淤青,他拍一下,文羚就痛一下,但一直忍着不作声。

被抱起来的时候文羚努力想看清楚他的样子,无奈眼睛冻得不听使唤,用力眨了眨,霜花掉进眼睛里,化成一层泪膜。

太久没有人肯这样温柔地哄慰他了,抱着他的男人像在保护一只捡来的小羊。

不过是被抱了一下,他就开始幻想着自己被带回一个温暖的家。

文羚索性忘了疼,小心翼翼地悄悄睁眼打量他。月光下,梁如琢的眼睛深邃如同潭水,里面浸着一弯月牙儿。

他耳侧有道浅浅的疤。

文羚愣了一下,立刻把眼睑垂了下去,攥着梁如琢衣领的手悄悄松开握成拳,把攥出来的褶皱抹平,不敢心安理得地窝在他怀里,恐怕自己这块鞋底泥玷污了水中月。

他放轻了呼吸,不敢说话,也不敢动,让自己像个捡回来的破烂一样不起眼,又怕像破烂一样被丢出窗外。

梁如琢感觉到怀里人惶恐的心跳,于是收紧手臂轻轻拍了拍。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脸,初次离得这么近观察这个少年,他睫毛颤动时就像在故意撩拨着什么东西,让人觉得有点痒。

“梁在野常与我过不去,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不知是和司机随口的调侃,还是说给文羚听的安慰,梁如琢轻拍他脊背的手仍没有停,用动作让他放心。

他把高烧的文羚送到了医院,给梁在野去电话要他来接人:“有个孩子差点冻死在老宅门口,你过来看看认不认识。”

梁如琢俯身摸了摸文羚滚烫的脸,轻微浮着病态的脸却显得特别干净柔软。

他盯着看了有一会儿,指腹轻轻碰了碰文羚的睫毛。

那时候文羚烧得有点糊涂了,睡梦里紧紧抓着梁如琢的衣袖。白天醒过来,掌心里只攥着一枚珐琅袖扣。

他一直留到现在,藏得严严实实。

文羚闭眼侧躺着,把头都埋进枕头里,翘起唇角喃喃期待。

“下个月也来家里吃饭吧。”

我还给你挡酒,别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