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怎么回来了?!宗主他们知道吗?”

青衣童子高兴地上前,手中的扫帚也还拿着。

“我听说你跟着老祖宗去历练修行了,原想着可能十年之后才能再见到你,没想到竟如此快!”

的确,缙云弟子一般下山历练的时日最短也是在十年。

修者的寿命很长,十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所以历练十年倒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

之前要不是有摘英会在即,不仅是万里,可能林晦他们也会过好些年才回来。

“是吗?哈哈哈我觉得两年时间挺长的了,我每天都想着回缙云呢。”

大概类似于雏鸟心理,万里重生到了这个世界之后,除了苍山那个小村落之外,让他觉得最亲近最熟悉的地方也只有这里了。

这两年在离了蓬莱之后他便跟着余烬云去凡尘历练了。

说是历练,倒不如说是去做类似赏金猎人的工作。

只不过后者是去做些保护商队之类的任务,而他则是去斩杀妖兽或者帮修者摘灵草,夺法器。

因为药修一般灵力不怎么强大,专攻炼丹之事,而他们需要炼制丹药的灵草又大多长在悬崖峭壁之上,或冰峰雪川之间。

还有一些被毒修或者魔修夺了法器的修者。

——这两者都是万里所接的任务范围。

不仅如此,偶尔空闲时候没有事情干还要接受余烬云的爱的教育。

在外头的日子没什么遮风避雨的地方不说,还要忍饥挨饿。

这也让万里每日无时无刻都想着回缙云。

想到之前的日子,万里看着缙云山脚的一草一木,尤其是眼前的青衣童子时候都格外亲切。

“我真的太想念在缙云的日子了!”

万里这么说着,激动地张开双臂伸手想要一把抱住青衣童子,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兴奋的心情。

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触到童子,便感觉到一阵轻柔的力道将他给拨开。

虽然并不是多大力道,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身后男人的声音清冷,好似化不开的寒冰。

在微风拂过之时,万里额前的发遮掩了些视野。

他一顿,回头看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余烬云。

“师父。”

万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耸耸肩。

“我这不是许久没见到缙云的弟子了吗?兄弟俩的抱一抱而已,你不要太严肃了。”

余烬云眼眸深邃,沉着脸没有说话。

看似并没有什么了。

然而只有那青衣童子知道,在万里没注意的时候。

余烬云视线凉凉地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目光似一把冰刃,寒冷刺骨,直直地贴在了他的脖颈处。

“小师叔切莫这样,我只不过是缙云山下扫落叶的童子,哪里敢与你称兄道弟!”

其实平日里青衣童子和万里见过几次面,也聊的很是融洽,并没有什么辈分和身份的隔阂。

然而这一次他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余烬云目光的冷冽。

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何会这般,可他对人的情绪很敏锐。

怕惹事,迅速地与万里撇开了关系——至少在当着余烬云的面对时候。

果不其然,在听到了他这话之后余烬云的视线这才不着痕迹地移开,没有了最开始时候的冷冽。

“……成吧,那你早些把这落叶收拾了回去休息。”

万里知晓对方是怕余烬云才这般说的,他并没有多在意,顺着童子的话继续说道。

“尽管现在冬日已过,可初春寒气未褪,你还是多注意下身体。”

青衣童子听后一阵感动,他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余烬云率先一步往山门位置走去,目不斜视,余光没有落在一旁分毫。

万里瞧见了下意识地迈着大长腿往前走去,生怕对方又丢下他。

刚要开口说话的童子看到万里往前走去时候一愣,也没多想什么。

见万里朝着他挥了挥手之后,也笑着抬起手准备和万里挥手的时候。

他刚抬起的手一顿,脸上的笑意也僵在了原处。

原因不为其他,只因为在万里刚跟上去的时候,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余烬云余光便冷淡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月色也不及他眉眼凉薄。

青衣童子的手就这样僵硬在了半空,放下也不是,继续挥手也不是。

他就这么放着,直到余烬云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之后这才缓缓地放下。

他觉得手臂酸疼,这个时候才松了口气地揉了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青衣童子低声这么嘟囔着。

“怎么老祖宗的脾气比起之前还差了?”

往日无论万里和谁说话,或者勾肩搭背什么的他都不会多管,只是会微微皱了皱眉表示不赞同 。

而像今日这般严厉却是从未有过的。

尽管这个时候余烬云已经走远了,可青衣童子还是下意识放低了声音。

他继续拿着手中的扫帚清扫着刚刚掉落在地上的落叶。

远处青山在白雾之间,好似蒙了面纱的少女。

几只飞鸟嘶鸣了几声,在这个空旷偌大的山川之间显得格外的悠远。

一切,又归于了以往的模样。

只能够听到扫帚清扫落叶的声音,格外静谧。

……

万里和余烬云刚到缙云,临沂他们最先感知到。

可最先赶过去的却是林晦。

他原本应当要过段时间才回来的,只不过听明疏说近日万里可能要回缙云,他也便提前完成了手头的事情回来了。

明疏一直都知道林晦对万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执着,两人既是对手又是朋友。

一直都心平如镜的少年,也只有在听到万里的消息时候才会有些许的情绪波动。

“你现在这么着急过去可能不大合适。”

明疏把玩着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地折扇,半展开着拍了拍自己的鼻尖。

“但凡你有点儿自觉,也应该知晓老祖宗从一开始就一直不怎么待见你。”

“你一会儿用青鸳给小师叔送个信,明日约个地点见一见,切磋切磋最是合适。”

青衣男人这么玩了一会儿手中的折扇后,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瘫软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透着一股懒散劲儿,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剑修。

说实话,林晦和明疏几乎每日都能见上面,算是极为熟悉对方了。

可在他的记忆里鲜少有见到明疏用剑,大部分时候都是用他的法器子胥笛。

所以他时常会忘记对方是一个剑修这一事实。

林晦看到对方这样悠闲散漫的坐姿后,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

毕竟他是师弟,没什么资格纠正对方。

他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收回,然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