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3/4页)

凌容与长睫半落,眉飞色舞,肆无忌惮地凝视着她。

目光压抑隐忍,久久不语。

同样察觉到危险的盛欢也抿着嘴没说话。

只是忍不住又在心里将登徒子的名号,再次送给了自己夫君。

明明说得好好的,气氛也很感人,为何他总是如此!

两人沉默半晌,凌容与松开大手,艰涩道:“欢欢先回去坐好。”

盛欢:“……”

这话说得好像是她不肯离开一样,也不知道刚刚究竟是谁不肯放手哦!

小娇儿面色微红,恼怒的斜乜了他一眼,很快就坐回原本的位置上。

原本大马金刀坐着的少年,大长腿动了动,左手攥成拳压在唇边,轻咳一声,才又继续方才未完的话题。

“不会有人与你分享孤,孤只会是你一人的。”

盛欢好不容易散下热度的耳根,因这句话,再次不受控的烫红起来。

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忘了,她忘了问凌容与,这一世的甜言蜜语他究竟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盛欢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那殿下说,到时皇上若硬要将沈贵妃的侄女指给你当侧妃,你又该如何?”

他欲要如何?

凌容与嘴角微勾,淡笑道:“欢欢可还记得,当初赵舒窈原想在宁老夫人寿宴上害你,她最后又如何了?”

盛欢眼瞳骤缩,登时意会过来。

“殿下是说,沈贵妃的侄女不会进东宫,成了你侧妃,而是要让她进后宫,成为皇上的妃子?”

“那皇后娘娘该怎么办!”

“而且,沈贵妃的侄女既然是准备要给你当侧妃的,想必年纪亦不大,如今皇上都已年过五十,也不可能突然就看上原本要给你当侧妃的姑娘。”

盛欢心里有诸多问题。

凌容与见她一有困惑,就接二连三的将问题全丢出来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墨眸里的笑意与爱.意越发浓厚起来。

他的欢欢真可爱,心里永远藏不住问题。

凌容与想到之前盛欢发现他的秘密时也一样,问题一个一个接踵而来,完全没想过要藏在心底与他耍心机。

他的小姑娘如此单纯藏不住心思,他又怎么舍得让她陷入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

其他帝王的后宫,兴许要有三千佳丽方觉满足,可他凌容与的后宫,却唯有盛欢便足矣。

既然沈贵妃那么想将自己母家的人送进宫争权夺宠,他就成全她这个心愿。

“殿下又只笑不答。”盛欢嗔怒道。

凌容与见小姑娘双颊鼓了起来,眸似深海,笑意渐浓,墨玉般的眸子里,闪烁着令人看了忍不住想跟着会心一笑的愉悦与幸福。

“孤这就说。”

“这件事孤已跟母后提过,母后也同意孤这么做。”凌容与道。

“什么?”盛欢错愕。

裴皇后居然一点也不介意景成帝再纳新人?

难道裴皇后就算已与景成帝同眠共枕这么多年,也未曾对他真正动过心?

盛欢知道,一个女人再如何大度,也不可能心无芥蒂的接受丈夫再纳妾室。

裴皇后与牧相和皇上当年的事,曾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盛欢刚到京城不久就曾听陈嬷嬷提起过。

陈嬷嬷素来爱打听八卦,这些话都是从当初的方管事口中听来的。

盛欢无法理解裴皇后,也无法理解自己的舅舅。

为何明明最心爱的女子被人抢走,却依旧要坚持入朝当官。

难道舅舅也未曾放下过裴皇后?

景成帝就这么相信她的舅舅牧逸春,这么放心的重用他?

盛欢眉头深锁,百思不解。

她又接着问凌容与究竟要如何对付沈贵妃,凌容与这次却怎么也不肯松口,只说要她别担心,待明日她只要处变不惊的信着他,等着看好戏就行。

盛欢见他故作神秘的样子,不发一语的回到寝间,不想理他了。

凌容与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只见小娇儿已经缩在软榻上,甚至翻过身背对着他。

他不禁摇头无奈一笑,跟着踢掉靴鞋上榻。

才刚伸手将人揽进怀中,打算开口哄哄她,就听怀里的小娇儿闷声道:“就算殿下能躲得过这一次沈贵妃的塞人,那么下一次沈贵妃或是景成帝又想给你塞人时,到时又该如何?”

凌容与只将她轻揽于怀,一遍又一遍的跟她保证,也不故作神秘了,直接跟她说他与裴皇后所做的对策究竟为何。

盛欢虽觉得他与裴皇后的方法的确不错,可这个法子只能用一次,绝不可能再用第二遍,听完之后始终抿唇不语。

凌容与见她神色恹恹的模样,原本埋藏于心底的恐惧渐渐破茧而出。

前世他失了约,害死了她,今生他最害怕盛欢不相信自己。

凌容与沉默片刻,低哑一笑,双眸缓缓染上阴沉瘆人的腥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真阻止不了,那么孤也不介意在人未进到东宫之前,就直接将人弄死。”

“谁家女儿想进孤的东宫,谁就无故横死,死得多了就再也没人敢打孤后宫的主意。”

盛欢蓦地一愣,原本想叫他别说这种话哄她,一抬头,却发现凌容与似乎是认真的。

少年语气云淡风轻,可在跟她说这些话时,看着她时总是漾着温柔笑意的墨眸,却闪着执拗而病态暴虐杀意。

眼中的猩红如鲜血在燃烧,目光透着森然狠戾之色,嘴角虽然依旧勾着浅笑,那模样看起来却格外的瘆人。

盛欢从没见过凌容与这种模样,登时有些被吓到,直觉他的情绪不对劲。

“我信你的,你别这样。”盛欢有些害怕,急忙将少年紧紧抱住,不停的重复这一句话。

好半天,凌容与才回过神来,将脑袋埋进她肩窝,低哑的嗓音带着愉悦而满足的笑意:“欢欢,你信孤就好,孤除了你以外,谁也不要。”

盛欢见他这般模样,心疼不已,又抱着他撒娇半天,说自己定会相信他,少年才又恢复平时的温和与冷静。

她知道,若是景成帝硬要塞人,凌容与到时真会不顾一切,宁愿双手沾满鲜血,也绝不妥协。

……

翌日一早,太子夫妇果然就被景成帝召到了永寿殿内。

殿内帝后二人就端坐在主位之上,沈贵妃则坐在下头的客座,她身边站了名看起来年约十六、七岁的姑娘。

这名姑娘容貌虽称不上绝色,却也艳丽明媚,穿了一身月白色绫子如意云纹衫,搭了件妃色绫子裙,挽着未出嫁的少女发髻,头上装饰不多,看起来干净而朴素。

模样水灵,人也出挑,气质沉稳,眉目疏朗,一看就是出身高门大户,有着严谨家教的标准闺秀。

昨晚凌容与虽然再三与盛欢保证过,可当她一瞧见沈贵妃身旁的少女时,心头仍是重重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