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3页)

凌容与迅速的赶回东宫,回到正殿时,三名太医还在,就连裴皇后都被惊动赶了过来。

“太子妃发生何事?”凌容与见盛欢身影掩在榻上纱帐之后,也顾不得三位太医就围绕在榻旁,直接将其中一个推开,踢鞋上榻。

重重迭迭的帐幔翻飞而起,随后重重落下,将两人身影再次掩于其中。

一旁的裴皇后见到太子如此心急,不顾礼数,额间又是一阵抽疼。

帐幔内昏暗不明,凌容与瞧不清盛欢神色,只担心的将人揽进怀中,“哪里不舒服?”

盛欢虽被凌容与紧抱于怀,却始终闭口不语。

但在发现凌容与的身子又回到从半那般冰冷时,原本就盈满泪意的眼眶,登时再也撑挡不住。

眼泪无声滚落下来。

凌容与担心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发现她脸上全是泪水,心头蓦然一疼。

他此时也顾不得自己身子的异状,只将人紧揽于怀,不停的替她轻拭泪珠。

一面轻声低哄,一面抬头问向帐幔外的太医们,“太子妃到底怎么了?”

三名太医相视片刻,最后由赵杰开口,“回殿下,太子妃近日干呕不止,臣担心她的身子有异,所以才将何太医与钟太医请来。”

赵杰不疾不徐道:“经臣与两位太医细细诊脉及详细询问后,臣等以为,太子妃应是有孕,只是这孕期日数太浅,所以这喜脉时有时无,仍极为不稳。”

这疑似有孕的事,盛欢与裴皇后方才就都得知,只是其他两位太医都摸不到喜脉,唯有赵杰摸到过一次,三人才迟迟不敢断言。

凌容与听见盛欢有孕,心中蓦然涌起一阵快-意与狂喜,可他却敏锐地察觉到怀中的小娇儿面上的眼泪流得更凶。

盛欢的异常反应,令凌容与不止身子冷得难受,就连一颗心也慢慢沉进冰湖之中。

他突然害怕起来。

怀上孩子明明是件喜事,前世盛欢得知自己有孕后,不仅抱着他撒娇甜笑,更是每天都欢欢喜喜,脸上的笑容甜得宛如能挤出蜜一般。

这一世怎么会得知自己有了孩子,却反常地一直哭。

甚至无论他怎么哄,她也没开口跟他说过一句话。

难道盛欢除了有孕之外,还得了什么难解之症?

“除了此外,可还有诊断出什么?”凌容与素来沉稳略带散慢的语气,明显带着烦躁与急促。

“难道太子妃身子还有其它难受之处,否则为何她无故泪流不止?”

“太子妃身子安然无恙,太子不必过于担忧,”何太医道,“只是太子妃喜脉极为不稳,所以需日日按时服安胎汤药,太子妃因而担心。”

“如今太子妃有孕在身,无论身心却不能承受过大的刺.激,还请殿下……”何太医欲言又止,显然有些话他不太方便说。

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裴皇后见状,摆手让三位太医退出寝殿。

众人皆离开后,裴皇后才又将何太医未尽之语继续接道:“太子昨夜过于孟浪,太子妃今日险些见了红,孩子可能不保,太子妃方才听见之后才会情绪不稳。”

凌容与沉默半晌,道:“是儿臣孟浪了,如今得知太子妃有孕,儿臣必不然再做那等放浪形骸之举。”

“知道就好,”裴皇后揉了揉眉心,“方才何太医已开了方子,让人去熬安胎汤药,待会儿熬好,切记要让太子妃服下。”

“赵杰到底非妇科圣手,之后就由何太医与赵杰一块调理太子妃的身子,这件事本宫心意已决,太子莫再坚持。”

裴皇后见到隐在帐幔身后的两道身影,浓情密意的相拥在一块,也不再多说,无声的摇头一叹,便退出寝间,让他们小夫妻俩独处。

然而当寝殿内就剩他们二人之时,任凭凌容与如何低声柔哄,盛欢却依然对他不搭不理。

这样的情况,自从两人大婚过后就从来没有过,凌容与登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想起昨夜自己抱着小娇儿在寝殿内来回走动,最后又让她趴在窗台旁,自后拥抱她。

她赏月,他赏美人。

想到昨晚那些放浪行径,凌容与登时懊悔起来。

太子殿下歉声连连,想方设法的道着歉,哄着人,可怀中佳人却理都不理。

最后还是凌容与已经冷得牙都不受控的打起颤,盛欢才终于打破沉默。

“殿下,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盛欢低声道。

细软的嗓音因为哭腔而带着令人心怜不已的娇弱,揪得凌容与心尖都发疼。

素来从容淡定的凌容与,早在她一直不搭理自己时,整颗心便似泡进数九寒天的冰冷湖水之中。

如今听见她终于开口,自然是连忙应好。

只是盛欢的反应很奇怪,这一世向来活得狂傲不羁的太子殿下,心头难得惶惶不安起来。

“殿下为何从来不告诉我,自己命不久矣之事?”

怀里的小娇儿终于肯抬头看他。

此时凌容与才透过薄弱的光亮,看清那双素来盈满甜美笑意的桃花眼眸里的情绪。

平时总是笑得如弯月般的双眸,此时已哭得半肿,眼中尽是浓稠到化不开的悲伤与愤怒。

“什么?”凌容与呼吸停窒一瞬,脑袋有剎那的空白,如何也没料想到盛欢居然会问他这个问题。

近日他的身子已渐好,就连赵杰都称赞连连,之前他也连哄带骗的将这个问题带过,如今她怎么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凌容与早就下过令,这东宫无论何处盛欢都可随意自由进出。

莫非盛欢是进了书房,无意中发现自己提早写下的那些书信?

凌容与本就浑身冰冷的身子,此时更似被.压.在冰山之下,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些书信他是收在暗柜里的,就连周正都不知道他摆放在哪个暗柜,暗柜极为隐秘,她不应该如此轻易就发现才对。

“孤……”

“殿下之前才答应过我,不会像永安侯那样骗我。”盛欢在他开口前冷声打断。

“殿下最好想清楚再开口。”

原本娇甜可人,总是在他怀中撒娇甜笑的小娇儿,如今虽然语气依旧不轻不重,可说的句个字却都不带一丝感情。

凌容与知道盛欢这是生气了。

他发现怀中的小娇儿又扭过头去,显露在微弱光亮下的侧脸微冷,不再理他。

凌容与艰涩的咽了口沫涶,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词,“之前众太医都说孤大限将至,孤只是过于担忧害怕,才会写下那些书信,孤的身子如今已渐好,又怎么会命不久矣?欢欢莫要担心。”

盛欢听他还是不肯说实话,甚至无缘无故提起了什么书信,原本就沉入谷底的心,再次开始无止尽的往下沉。

他果然还有事瞒着她,想自己安排好一切,自以为的觉得这样便是在对她好。